死的人,你哥不计较,我也就不说什么。今日我这是职责在身,押送人犯回内禁军营,不日就要提解洛阳狱,你胡来不得。”

    “你们眼里谁都是人犯她一个姑娘家,生得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是人犯再说,如果她是人犯,大哥把他放在清谈居里做什么”

    “这”

    “你说啊”

    “我你大哥的事,我都不全清楚,你给我条路让我升天吧,少过问。”

    “那你带着她,跟我一道问我大哥去。”

    说到这会儿,铜驼道上已有好事者驻足张望。

    赵谦实在为难,求救似地看向席银,压低声音道“我说不过她,你说句话。”

    席银举起带着镣铐的手,交叠于胸前,弯腰以额相触,朝张平宣行了一礼。

    “张姑娘,多谢您照顾兄长,您的大恩,奴一生不敢忘。”

    张平宣见她如此,忙道“你别这样说。我也是”

    话及此处,她耳根有些发烫,不由伸手去按了按,不再出声。

    席银续道“还请张姑娘不要为难赵公子。奴是”

    她拿捏了一下言辞,寻了八个适当字儿。

    “求仁得仁,罪有应得。”

    她自己这样说,张平宣也没了话。。

    抬头又剜了赵谦一眼。“不准再动刑。”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和张退寒不一样,我不打女人”

    “闭嘴,让开。”

    “好好好”

    赵谦抿着嘴,松开缰绳无奈地让到一旁。

    张平宣从袖中取出的一方绢怕,替她包扎手臂上尚在渗血的伤口,面色有一些犹豫,半晌,方低声道“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姑娘请问。”

    “你和你哥哥一直都住在北邙山中吗”

    “是。”

    “住了多久呢。”

    “十年。”

    张平宣手指一颤“那十年前呢。”

    “十年前,我在洛阳乐律里,兄长在颖川。”

    “哦这样。”

    她面色怅然,不再续问。

    “没事了,你放心,我这去找我大哥,定不让他伤你。”

    席银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奴也有一件事想问姑娘。”

    “你问。”

    “兄长从未出过青庐,姑娘怎会认识他。”

    “嗯”

    这一问,连赵谦的目光都扫了回来。

    张平宣却全然不知,一门心思地应付这个不是那么好答的问题。

    “那个商山有四皓,青庐余一贤嘛,我仰慕一贤公子很多年了。”

    说完,扎紧了席银手臂上绢帕,对赵谦道“这样只能将就一下,她这咬伤深,还得找大夫来治。”

    赵谦面色不快,顶回一句“还用你说,赶紧回。我办正经事。”

    “等等,梅辛林呢。”

    “在他的官署。怎么,你之前不是不信他吗”

    “你少管。”

    说完,又看了席银一眼“我走了。”

    席银按了按包扎处,低头道“多谢姑娘。也请姑娘替奴给兄长代一句勿挂。 ”

    “好,一定。”

    赵谦目送张平宣离开,这才扯马头前行。

    一路上耷拉着头,也不似之前那般话多。

    “你喜欢张姑娘”

    席银轻声问了一句,赵谦笑着摇了摇头“你都看出来了。”

    他说着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只不过你也听到了,她仰慕的是你兄长。什么青庐余一贤,长得倒是倒是清俊。”

    “是啊。”

    她声中带着一丝叹意。

    “兄长是个洁净的人,奴也仰慕他。”

    赵谦忙道“你还敢说,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话你可千万别再在张退寒面前说了。”

    “为何。”

    赵谦摇了摇头“从前陈孝就是个极洁极净的人。结果被他杀了,”

    说着他抬起头来续道“你还记得,你那日为了要一身体面干净的衣服,把他惹恼的事吧。”

    她这么一说,席银倒是回想起了矮梅树下的那一幕。

    依稀自己当时说了相似的话,说兄长是“皎皎君子。”而张铎却怒不可遏,甚至斥她说“你身为下贱,却又心慕高洁。”

    那个复杂神情,包藏着不甘,愤怒,怜悯种种混乱的情绪。但用意用情都实在深沉,以至于席银至今都还能回忆起来。

    “欸。”

    “嗯”

    “无论如何,今日我要谢你。”

    “奴不敢。”

    “真的,不然今儿又会被张平宣斥得没脸。”

    席银抬手掩笑,镣铐伶仃作响,她脸一红,忙又缩回了手。

    赵谦忙道“走走走,去了洛阳狱我就让人给你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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