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个年纪的丫头说出来的话。郎主从前很怕犬类,如今到也不惧怕了。要说他当下怕什么,还真没人知道。”

    席银垂下眼睑,“我觉得不是。”

    “怎么说。”

    她回想起他夜里噩梦缠身的场景,不由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敢说。”

    那老奴也没有再往下问,直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去给姑娘找衣裳吧。”

    “欸,老伯您站站,不不用找衣裳,我怕公子看了,心里不痛快,我找您,是想求您帮帮我。”

    “帮你什么。”

    “您不告诉公子,我我才敢跟您说。”

    “那要看姑娘托我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阵,细声道“我兄长眼盲,我来这里之前,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也不知道宦者有没有把银钱给他”

    她说着,从窗后伸出一只细若无骨的手来。手中托着一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绢帕。

    “这是我偷来的香,我不大认识,好像是蜜木,你能不能交给兄长,让他看看,是否名贵。”

    “你偷的”

    “是”

    她怯了下来,若若是家中无钱粮了,就让他把这些卖了,多少去西市换些米菜。”

    老奴低头看向那只无辜的手。“你偷郎主的东西,不怕再受责吗”

    她手指一颤,身子似向后缩了缩。

    “他那天看到了,但没有打我”

    “姑娘如今身处此地,还有余力顾着外面的人”

    “我是兄长养大的,他为我受了很多苦,我一直都记着,没有他,就没有我。您帮帮我吧”

    老奴抬起头。“你刚才说,你的兄长眼盲”

    “是。”

    “听江凌说,今日有一青年造访府上,其人身着白袍,以青带蒙眼。”

    “他可说了,那青带上绣着什么”

    “绣的是松涛纹。”

    她闻言,容色陡然霁开。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郎主不在,府中不得引留外人,这是规矩。他若是来寻你的,也许尚在门外吧。”

    临见金乌坠北邙山,张铎的车架才从宫城行出。

    赵谦骑马送他。

    铜驼的影子被牵得很长,道旁的楸树正发新叶,风力浮动着不知名的草絮。

    “你说,晋王究竟想不想战”

    车内的人没有出声,赵谦不耐烦,反手用剑柄挑起车帐。

    “闷在里面干什么,出来骑马。”

    张铎在翻一道文书,头也没抬“你伤好了。”

    赵谦一窘,随即道;“养了五天了,早该出来颠颠。再说行刑的是谁啊,那都是咱们从前过命的兄弟,就做做样子,哪儿就奔着我的命去的。你以为都是司马大人啊”

    张铎手上的书页一顿。

    赵谦迅即闭了嘴,尴尬地咳了一声,收回剑柄,悻道“算了,你坐车,你骑不得马。”

    车马并行,风里渐起蒸米煮肉的香气,冲淡了铜驼御道上的肃杀。

    赵谦摸了摸马鬃,复道“如果陛下决定讨伐东边,你去不去。”

    “不去。”

    “为什么,想当年,你我北上伐羌,喝那血祭白刃,赌人头换酒钱的日子,可叫一个酣畅淋漓,现而今,这洛阳城有什么好的,几个富户那美女的人头来赌酒,就觉得自己有,刀尖舔血的快意了吗杀美佐酒,一群清谈误国的斯文败类”

    他说得满腔情热,车中却没有应答。

    “张退寒,说话”

    “说什么,说金衫关困战,你被俘,被逼”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过去的事你能不提了吗”

    一时沉默,马蹄声里突然传来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也会臊,知耻不后勇,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区别。”

    赵谦猛地回过头“你够了啊,骂就骂,扯什么娘们儿,我赵谦是没你看得深远,被俘受辱我自己认,自己给自己嘴巴子。是,要没你,我在金衫关也许要被万箭穿心,我说了,你要我的头颅我削了给你,但你要拿我跟女人比,你就给我下来,就这儿,杀一场。”

    “你在跟谁说话。”

    赵谦忍无可忍,“跟谁说话,跟中书监大人说话,大人位极人臣,不觉得强极易折”

    “不觉得,还没攫够。你大可不必陪我走这一段。”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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