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开心地看着观月把一万药汁豪爽饮尽“二哥,怎么样,一碗够吗”
观月被苦得手脚都软了,他抖着手把药碗放下,艰难挤出笑容“够了够了,真的太够了小妹你真是太棒了,这么有效的药必须让你其他那两个哥哥也尝一尝,你继续努力,为兄学习去了。”
“不休息了吗”
“时间就是生命啊。”一脸超脱顿悟的观月合掌念声弥陀,“我感觉我已经找到了生命的真谛。”
他眼神发直脚下打漂,一头栽进书房,恍惚听见于归在外面。
“阿耶你回来了”
声音轻快又活泼。
观月面无表情地拿过一本书盖在脸上,假装自己马上就要出殡。
“阿耶你终于回来了,噫”于归看见他身后跟着红椒等人,“小哥你也来了呀,这不是人王吗这个又是谁”她看见穿着莫与争外衣的魔物,语气不善。
“你是哪里来的什么东西怎么穿着我阿耶的衣服”她气鼓鼓地指着魔物,跑到莫与争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抬头看着父亲,只要父亲一句话,她就能扑上去把偷衣服的小贼电成焦炭。
莫与争把于归抱起来“他是人王之子,叫”转头看一眼魔物,莫与争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名字。
女殊只来得及给那对凤凰起了名字。
“他没有名字。”红椒把姒寅放进客房,“人王五内俱损,我已经给他治疗过了,睡一段时间就会醒来。”
魔物知道他们是在谈论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没有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他心里有惑,就直白地问了出来。
“名是一个人的代指。”
“这又是什么”
“你是人,有了名字,其他人才知道,这个名字所指的人是你。”莫与争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魔物顶着红椒越来越不善的目光,又问“那我的名字该是什么呢”
“这个”莫与争本想说,他的名字要等姒寅醒来,由父亲给他起名。
耳边没有征兆地响起一句低语。
于是莫与争改口道“你叫初,姒初。”
魔物若有所思“初我是姒初”
他自个儿雀跃着高兴了一会儿“那你呢,你们呢,你们叫什么”
“我姓莫。”莫与争没有给他仔细解释这名字的意思,“我叫莫与争,这是我的一双子女,红椒,于归。”
姒初眼睛一亮,张口就“莫”
莫与争抬手止住姒初“你可以叫我老师,或者先生。”
“阿父”红椒耳尖动了一下,听见天地低语。
他头上的那圈火红珊瑚角忽然闪了一下光。
红椒面色不善“他又不是没去处亲爹还在这儿呢怎么能,怎么能什么都丢给阿父操心”
“小哥你在跟谁说话”于归一脸茫然。
红椒点点她眉心“一个讨厌鬼,不必在意。”
讨厌鬼天道正在莫与争耳朵里持续聒噪。
莫与争艰难地从一片混乱的雷声中分析出了它的目的
让姒初留在这里,直到人王的时代结束。
“这样不行。”莫与争跟天道讨价还价,“他既然是人族未来的领袖,就不能始终过着远离民众的日子我知道你这样安排的目的,但是”
莫与争平生最恶之物,便是那不息的烽火,不灭的狼烟。
“哪怕他注定是征伐之主,也没必要从一开始就对他如此残忍。”
令他远离父亲,让女殊的死亡永远成为扎在姒寅心头的一根刺,以至于父子之间永远得不到互相的谅解;令他远离人民,让姒初脱离和而大同的人王之道,从此将帝王与臣民的阶级明确划分。
天道要把姒初培养成一位铁血的君主。
征战和烽烟会伴随他的一生,在他活着的时候,除了战斗和征服以外,没有哪一样是他需要思考的。
不管是对手还是臣下,美酒或者美人。
天道统统都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他们送到姒初面前。
当他成就了自己的命运,再被下一个天定的主角所取代,以此达到时代的兴衰更替。
“这样不行。”莫与争如往常一样拒绝天道的安排,“总得问过姒寅的意思。”
他不会原谅他们的。
雷声沉寂,天道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
“你不懂人心。”莫与争斩钉截铁,“他是一位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