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白做梦也想不到,她嘴里那个杀千刀的重黎楼楼主此时就在她身边坐着,甚至还被她靠着肩头。

    她兀自继续说着,“不过也不能怪重黎楼,是江決那个狗东西抢我们的东西在先,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看来我们与重黎楼应该算是同一战线。”

    江煜心中百转千回,瞬间捋清了三方关系,心中大石也放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颈子,拿出温初白送的平安扣来,“白娘子,你不要生气啦,我不要什么小玩意,你瞧,你送我的扣子我一直带着呢。”

    温初白微微偏头,摸了一下那被江煜戴得温热的玉石,“什么扣子呀,这是平安扣。”

    “哦,平安扣。”江煜点点头,又问,“白娘子,你与重黎楼是朋友吗”

    “谈不上。”温初白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与江決不对付,而我恰巧也是,哎,要是我与重黎楼人相识就好了。”

    她说完看了眼江煜,他拧着眉毛,似是在努力思考温初白的话。温初白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说这了个,说了你也不懂。不如你去看看这鸡还要多久才能熟”

    “是呀”江煜闻言连忙往前凑了去看鸡,可这一激动却忘了肩上的温初白,害的温初白失了着力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烟灰。

    “小石头”

    她正要发作,却看江煜一把打开了那瓦罐,就这腾腾的热气捞出一只嫩白的鸡腿出来,“白娘子,你吃。”

    瓦罐底的火还烧着,汤也正沸着,江煜的手指被烫得通红,面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再滔天的怒火也被这汪清泉浇灭,温初白瞧了眼他,连忙从一边拿出个白瓷盘接住,嘴里毫无气势地嗔怪他,“你这家伙,不觉得手烫吗”

    江煜瘪瘪嘴,略嫌落寞地坐在一边,像是因为被温初白说了而感到委屈。

    “喏。”

    嘴边碰到一个温热而冒着香气的东西,江煜扭过头来,看到温初白一手端着那瓷盘,一手撕下一条筋道鲜美的腿肉,正抵在自己嘴边。

    他下意识地将那肉咬进嘴里。

    “好吃吗”温初白问。

    “嗯。”他应着,其实还没开始嚼。

    温初白喂完了他才给自己撕了一条肉塞进嘴里,滑嫩的鸡肉染上了咸肉的鲜香,又有葱蒜去除腥味,虽然没有职业厨子做得精致,但却有野味一般的趣味盎然,温初白尝尝味道,“果然不错。”

    她嘴里鼓鼓囊囊的塞着鸡肉,说话不甚清楚,却仍不忘数落江煜,“下次做饭,再不能这样莽撞了,筷子是做什么使的呀,那沸水多烫,也不怕把手给烫熟了,到时候不还得找我给你抹药”

    江煜闻言哪还有刚才那份憋屈劲,立即换上副笑颜凑到她身边,“都听白娘子的。”

    “是该听我的。”温初白又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肉,“我说放一头蒜吧,你还嫌多,现在不是味道刚刚好,要是刚才只放了半头,这会儿就该不好吃了。”

    江煜砸吧一下嘴,目光瞥向那几粒蒜瓣滚落的方向,用力地点了点头,“白娘子说得对”

    整整一只鸡,一块肉,就在两个人的分食中吃了干净,本来就晚了,等这二人再收拾好厨房从里头出来,外面已经静得只有微弱的蝉鸣。

    聪慧王府和大多王府相同,都是大小路交错纵横,那些没有路的地方,就是些树木花草。温初白朝清风苑走,江煜便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嘛夜深了,你快回房去。”

    江煜没回她的话,挠了挠头道“白娘子,我知道一条去清风苑的近路,你和我走吧”

    温初白点点头,“前面带路。”

    江煜在温初白见不到的地方笑了一下,快走几步与她并肩,指了指右侧的小路,“从这儿走。”

    温初白不疑有他,两人便一同上了那路这是条温初白从未走过的路,而且越走越吃力,并不像是去清风苑,反而像是在爬一座平缓的小山。

    也不知走了多久,温初白忍不住开口,“小石头,还要走多久”

    江煜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到了。”

    他没有说谎,半炷香时间后,两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小山的山顶,一眼望去,尽是平展的草,偶有微风,那草便跟着晃动,宛若一张被人抚平的墨绿绒毯,勾得人心痒。

    江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今天的月亮特别圆,我想带你看看。”

    温初白便问,“今天是几号”

    “十五号。”

    “怪不得。”她点点头,走进细密的草丛里,披星戴月,宛若流落人间的仙子。

    江煜站在那儿,“夫子常把清风明月放在一起,比如波上清风,画船明月人归后。渐消残酒,独自凭阑久。又比如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还比如清风明月苦相思”

    “好了好了。”温初白瞧他之乎者也个没完,连忙打断他,“这明月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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