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确是个耗人体力的差事,温初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中发现床的对面委委屈屈地窝着个男人,瞬间吓得清醒。

    哦,是江煜啊。

    她看清人后平静下来。上一世虽嫁给江決七年,可江決从不与人同榻而眠,因此这和男人同床共枕的经历她还是第一次体验。

    对了,温初白揉揉眉心,忘记和江煜说分居的事儿了。

    她自觉动作极轻,可同床的江煜还是醒了。

    许是孩子的精神都是这样旺盛,江煜虽才刚醒来,眼神已十分清明,挪了挪身子,露出半边被铜盆砸青的肩头,嗓音略嫌沙哑地道了个“早呀,白娘子。”

    温初白瞧着他红艳的唇,募的想起前夜那个阴差阳错的吻,脸色红了半分,“早。”

    她已经笃定江煜是个傻子,在他面前也便没有必要继续装疯卖傻。

    江煜翻了个身,从侧卧改成平躺,舒展开蜷缩一夜的筋骨,嘟囔道“这床太小了。”

    温初白福至心灵,连忙答道,“是呀,我们这么大两个人,睡着太难受了,而且我一早就能听见门外的丫鬟走路,实在是有些吵,我睡得轻,不如你看着给我安排个清静些的小院”

    江煜眼下暗光流转,为了方便做事,他也正有此意,但说出的话却依旧要延续之间的思路,便瘪瘪嘴,“那白娘子就不好和石头玩了。”

    温初白一个翻身盘腿坐了起来,红亵衣满是褶皱,头发更像是被人过的稻草一般顶在头顶,“怎么会呢。只要石头叫我,我就立刻过来。”

    江煜点点头,略嫌委屈道,“那好吧,白娘子睡得好便最好了。”

    两人正商量着,门口传来了敲门的轻叩声,一个丫鬟道“王爷、王妃,汀贵妃来了。”

    江煜许是不知道汀贵妃过来是做什么的,但温初白可知道,她想起前一夜叫白桃带走的那张白布,心底偷乐起来。

    江煜从被窝里钻出来,道“快叫母妃进来。”

    汀贵妃被引着进了门,床上的狼藉让她笑出了声,一双眼睛弯的月牙似的,盛满了轻视与嘲讽,她也不愿自己动手,叫身边的管事嬷嬷去瞧瞧白喜帕。

    嬷嬷前后翻找了一番,温初白和江煜都被她赶下了床,两个人并排立着,在衣柜边往床上瞧。

    嬷嬷寻得满头大汗,把整个床褥都翻成了一团乱麻却仍无功而返,“回汀贵妃的话,没见着白喜帕。”

    汀贵妃点点头,又按例询问江煜,“前夜你们都做什么了”

    江煜想了想,“吃了好多好吃的”

    他是说床上那些散落的红枣桂圆,汀贵妃却瞄到了桌上放着的半盆荔枝。

    “你倒是会疼媳妇。”她笑了一声,“这荔枝可不好弄。”

    温初白这才想起白桃前夜拿来的半盆荔枝,当时只顾着想办法整江煜了,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怀川地处北边,是不产荔枝的,皇室仅有的那些都是几人快马加鞭连夜不休地送来的,数量也不多,眼前这半盆,怕是整个聪慧王府的全部份额了。

    江煜只是傻笑,“我娶了白娘子,就要给她最好的。”

    这话也不知道戳到了汀贵妃的哪根神经,激得她脸上那稀薄的笑意也没了踪影,“除了吃东西,还干什么了”

    江煜道“没了。”

    “果真是个傻子,连男人的本能都傻没了。”汀贵妃冷冷地讽刺一句。

    前面那些轻蔑多是些眼神,温初白也就装作看不见了,现在竟直说江煜是个傻子,她瞧了眼完全没听懂的江煜,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决心要为自家的小傻子扳回一成。

    她想着,傻笑着向前一步,“什么本能啊”

    汀贵妃脸颊红了半边,瞪她一眼,“本能就是本能,还能是什么”

    “可阿澜不懂。”她这般说着,望向江煜,“石头,你懂吗”

    江煜摇摇头,“父皇与母妃从未教导过。”

    江煜的生身母亲在他八岁时便过世了,教导他的责任便落在了汀贵妃头上,他这般说,这便是将责任推给了她。

    汀贵妃脸色青红交错,遍地的丫鬟和小厮,让她如何能不顾皇室之人的面子讲那闺中之事,顿了半晌,恼羞成怒道,“自己悟”

    温初白哈哈大笑,“我知道了,你也不知道”

    汀贵妃瞪她一眼,气得七窍生烟,但又念及自己身份尊贵,不愿与两个傻子争吵掉价,终是一挥衣袖,“回宫”

    本来满满当当的房间一瞬间清净了,丫鬟们连忙给江煜和温初白分别拿来了干净衣服,又把房间收拾齐整,江煜叫来赵管家,说了给温初白三人分个小院的事儿。

    赵管家答应下来,道一个时辰内就可以收拾好。

    事情的进展超乎想象的顺利,温初白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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