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野还是兽,唐嘉年现在只觉得心疼。

    他表哥的领带,随便一条都抵得上他一身总和,还是精心打扮过后的那种。实在是想不通不喜欢为什么要烧了。

    扔、往他身上扔、用金钱他不好吗。

    他脑子里缺根弦,想什么就做什么。明明气氛不对,还悄么声地赖到沙发边缘“哥,你不喜欢送我呗。我喜欢啊烧了多浪费。”

    简一则简直服了这货的脑回路,心说你他妈不知道烧东西是祭奠爱情的标准仪式么,烧完灰飞烟灭,说明一切过去不提、再次开启新生活。

    还他妈送你、留给你怎么不说把老婆给你玩两天。

    垃圾桶里火星迸溅,简一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唐嘉年吸着焦味回味再三,发觉自己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偷偷咽了下口水,遂转移话题“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我妈又把我赶出来了,能在你这儿凑合两天吗”

    谢行懒得抬眼,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倏地一抬。

    唐嘉年以为不行,戚戚然望向简一则“哥们,那我能”

    “随你。”

    简短两字回应,是从谢行口中出来的。

    唐嘉年猝不及防,嘴型还保持在“能”的发音上,好久才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猛得弯腰、握拳,狂比三下成功的手势。

    人一得意,又开始周而复始地作死“哥,你烧领带干嘛。刚刚在外面,我们还以为你点火烧房子呢。”

    唐嘉年就当活跃气氛,没想着谢行搭理他。

    但今天谢少爷样样反其道而行,终于从火光中抬起眼,朝他淡淡一瞥“过去让她不开心的东西,就要毁掉。”

    “谁谁不开心了”

    果然和傻子不能聊过三句,简一则从后掐了一把唐嘉年,示意他闭嘴。

    不过谢行像是不介意,忽得勾了下嘴角,将话题转得极快“我这两年脾气怎么样”

    这话问得毫无缘由,让人揣测不到语境。

    如果是表面兄弟那自然怎么好怎么说,不过唐嘉年是亲表弟、简一则胜似亲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不怎么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餐厅转角那处大理石墙面下有块小凹槽,是他某次酒后砸坏的。

    起居室用作隔断的书架去年换了新的,旧的那个被他清醒时烧着玩儿了。

    还有浴室洗手台前的全身镜,更不知道换了多少回。前面几面镜子的尸体他俩没见过,倒是最后一块,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亲眼见证着用拳头打碎的。

    就因为他突然发疯,说忘记痛是什么感觉了。

    玻璃碎渣落了一地,他赤脚进去、也赤脚踩着出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以至于现在浴室台前空落落一片,是没有镜子的。

    简一则在想,如果实话实话,他得做好什么善后措施。而唐嘉年难得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他担心的是惹得表哥不高兴今晚还能不能借宿一宿。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

    骨子里强硬又自负的人不会在意抛出的问题是否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他们心里,自己就有答案,且不受外界影响,不被任何动摇。

    谢行收拢手指,神色在缭乱的烟雾中显得格外暗沉。

    “我这两年,脾气挺好的。”

    “”

    一屋子难闻的焦味他像是闻不到似的,一脚踹开垃圾桶往书房走,只留下一句声调平平的笃定“而且,会越来越好。”

    书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一片黢黑。

    无边的黑暗中倏地亮起一面莹白色的光,光线幽幽然打在一小方书桌前,映出张表情寡淡的脸。

    谢行撑着下颌,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滑动鼠标,视线掠过一张张往日旧照。

    裴芷爱拍照,当初分手分得急不可待,遗落了不少东西在他这儿。

    这些被她遗忘的照片,就是其中一部分。

    那时候闲来无事,总拿他当模特,明明是个地理摄影师却迷上了拍人。

    也不讲究动作摆拍,有时是早上满脸泡沫对着镜子剃胡渣时的一脸愕然;有时是困倦得不行、却还陪她看书时的睡颜。

    千奇百怪,有笑有闹,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每次翻出旧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竟然活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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