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放眼看过去, 轿前躺着一个人, 皮肤漆黑油亮,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朝严寒点点头, 严寒下了马, 带着人小心的走到他面前。那人呼吸已十分微弱, 看到有人前来微微睁开了眼
    “何人在此挡路”严寒手执兵器又怒喝了一声, 却向手下摆了摆手。
    那人微睁的眼似乎有了一丝微光, 嘴动了动, 似乎在说着什么。严寒跪趴下去将耳朵凑到他的嘴前, 终于听清了他说的话“救命”
    “他说救命。”
    “救谁如何救”宴溪不知何时已站在严寒身后,他本不该多管闲事,但因着地上这人的皮肤和长相, 像极了琼州人, 于是多问了一句。
    那人的手微微抬了抬, 指向很远的地方,而后颓然的落下,头一歪, 死了。
    宴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一个小黑点,宴溪手指了指“你们几个, 去看看。”
    队伍停在路边歇息,春归下了轿欲上前去看那已死之人,却被宴溪蒙住了眼“别看了。”
    “哦。”随宴溪去路边坐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头兵回来了“大将军,那边大体有数百人,问了一下,都是打琼州过来的。”
    “琼州到这里几千里”严寒向远处望了望“要招来问话吗”
    “带几个人过来即可。”宴溪嘱咐严寒。
    严寒他们过去挑了几个还能说清楚话的人,那几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身子骨架在衣裳内晃着,行尸走肉一般。
    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呢春归有些心疼,回到轿子中,将三小姐给自己带的那些零嘴拿出来一些,担心他们噎着,又叫大头兵拿了几个碗,倒了一些水。
    担心他们饿急了大口吃出问题,将零嘴分成很小很小的一块儿,递到他们面前“先吃口东西再回话吧”
    其中一个男子接过零嘴却没吃,而是攥在了手中。
    “你们打哪儿来奔哪儿去”严寒问那个男子。
    “我们打琼州来,奔京城去。”
    “准备去京城做什么呢”
    “告御状。”
    宴溪听到告御状三个字抬起了头,琼州到京城,六千余里,他还从未见过那个人,不,那些人走六千余里去告御状。“告谁”他沉着声问了句。
    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宴溪,不知眼前的军爷是否值得信任。“请问怎么称呼军爷”
    宴溪自腰间拿出腰牌递到他面前“大将军穆宴溪。”
    琼州人是知晓穆老将军的,那人思量了一番问宴溪“穆老将军是”
    “家父。”宴溪看出他的担忧,告御状的人,又变成了这样,这一路风尘仆仆不知受了多少苦,若是碰到心肠歹毒的命官,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要状告琼州知府魏岚与太傅宋之舟。”那人的眼中满是坚定,春归竟对他生出几分敬佩。单他们要告的这两人,哪怕走到京城,也多半会惨遭横祸。
    “罪状是”
    “官匪勾结,搜刮民脂民膏,通外匪。”
    “你说官匪勾结,可有证据”
    “有。”那人说道,但只说了有,不说证据在哪儿。
    “你们此次告御状,统共来了多少人还剩多少人”
    “出来之时一百二十人,一路被追杀劫掠,加之饥饿苦寒,眼下还有三十余人。”说完不禁抹了一把眼睛,出来之时想过可能回不去,却没想御状还没告成,人却死了那么些。
    宴溪心中大恸,这样的气节属实少见。沉思良久开口问那人“你们的证据能站住脚吗”
    “能。”
    “你能信得过我穆家吗”
    那人咬了咬牙“能。”
    “即是如此,我叫部下把其余的人接过来,你们稍作休整,而后派人护送你们去京城可好”他们这样走,恐怕还未到京城,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
    “在下琼州陈卿,多谢穆将军。”说罢欲弯下身给宴溪行礼,被宴溪拉住了“不必如此。”说罢命严寒将其余的人接来。
    严寒归来之时在宴溪耳旁耳语了几句,他上一趟去的时候,他们还剩二十四人,这趟去接,却只有二十二人。宴溪点点头。若他是这些告御状之人,也不会全然相信自己。明白要留人,证明他们脑力好。
    这三十人在路边围坐在一圈,春归教士兵支起了大锅。他们饿了那么久,太硬的东西吃不得,于是动手和面给他们做面条。这里虽然比京城暖,但毕竟还是春天,不大一会儿手便冻得通红。宴溪把春归从面盆前拉走“你教我如何和面,我和部下来做。你站那别动。”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光,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春归的凡心又动了动,都说好看之人看久了便不觉得好看,可她看宴溪,就是越看越好看。这样想着,眼神又憧憬了些。
    宴溪发觉了春归的眼神,朝她粲然一笑,而后对她勾勾手“你来。”
    春归向前迈了一步把耳朵伸过去,听到宴溪轻声说了一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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