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有想过,春归那样好, 兴许不会一直等自己。清远是从无盐镇回来的, 她的话中有话让欧阳心底蒙了尘。
    “若是春归想说, 她会告诉我;她不告诉我,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与她, 并未私定终身,她完全可以决定与谁一起。”欧阳心里装着她,但亦明白即便装着,也从未与她挑明了说。他觉着自己装着她,足够了。
    “即便那个人是与你交好的穆宴溪吗”清远突然笑出了声“不妨去问问穆宴溪,他与春归, 到底如何了”
    欧阳听清远这样说,心蓦然沉了下去,愣了半晌,朝她躬身准备走。却听清远说“欧阳大人是有抱负之人,适才与欧阳大人说话,大人脸上神情心中所想一览无遗,这样,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欧阳大人看看早朝之时,除了穆家人不掩喜恶, 其余的人, 哪一个不是敛着藏着若是都像欧阳大人这般,有一些人早不知死了几回。”
    欧阳知晓清远说的对,于是诚恳的说一句“多谢公主提点。”
    清远目送着欧阳离开, 心道春归是有福气,爱慕她的男子都是世上顶好的男子,这欧阳是一个玲珑剔透之人。转身回到卧房,看着那面空着的墙壁发呆。
    未出嫁就立宅子的公主,她是头一个,皇后不知为此与她生了多少气,话里话外给她穿小鞋。清远倒是不在乎了,眼下她想明白了,有什么可斗,留着一条命苟且着,比什么都强。至于母妃,这次回来,突然对清远说宫外好,不想再回宫了。
    清远一夜未睡,这会儿再回宫,怕是又要被皇后斥责,想了想,叫丫头铺了床,点了火盆,在这里歇下。
    一觉睡到午后,睁眼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推开门出去,看到欧阳和工匠已等在那里。
    “你没睡一会儿”清远看欧阳眼下有一丝乌青,猜想他下了朝就赶了过来。
    “书墙要紧,我带着工匠进去对照图纸勾勒一遍,公主请移步前厅等候。”欧阳好似忘记清远对他说的春归的话,一心想帮清远把书墙做完。他这样,清远反倒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些话。于是向一旁侧了侧身,对他道了句“多谢。”
    叫丫头备了轿,出门觅吃食。住在宫外的好处是自在,比如眼下,饿了,就可以出门。去永安河旁找家馆子,坐在床边看景儿,顺道听听食客们都在聊些什么。
    如今京城的冬彻底来了,永安河结了冰,水市变成了鱼市,不知哪里来的人,在永安河上凿冰窟窿,凿好了后把网撒下去捞鱼,清远觉得好玩,问一旁的丫头“这永安河夏季的时候有鱼这样多鱼”
    丫头也困惑的摇摇头,看着冰面上的热火朝天。
    “公主您看,那是穆将军吗”丫头手一指,清远顺着她手指望去,一个身长玉立的公子裹着一身兽皮站在那,不是穆宴溪是谁再看他身旁站着的人一件黑色毛绒皮风,一顶黑色皮帽清远的心倏的跳了起来,是姜焕之
    他怎么来京城了,他为何来京城清远站起身想下去找他,转念一想,他来了没找自己,显然是不想见到自己,拳头紧紧握住,颓然坐了下去。小二将她的吃食端了上来,她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吃不下,再看过去,穆宴溪和姜焕之已经不见了。
    清远叫小二把东西包了起来,让丫头提着,上了轿直奔小院。欧阳应是还未吃东西,一会儿让人热了给他吃。下了轿才发觉下雪了,那鹅毛大雪打在人头上身上,只消站一会儿身上就覆了一层雪色。走进院门,看到两个男子站在院子说话,清远深深看了眼身着黑色披风的背影,低下了头。
    宴溪和姜焕之听到声音后转过身,看到清远正在拍自己肩头的雪,听到宴溪请安的声音才抬起头“免礼吧”而后看向姜焕之“哪阵风把姜郎中吹到京城了”她笑着与他说话,却看不出更多情绪。
    姜焕之看了宴溪一眼,而后说道“来京城采买药材。”
    “我公主府不卖药材。”清远呛他一句,而后向书房走“里面说吧,雪下这样大,受凉了可不好。”
    “姜郎中明日要走,末将想着在他走之前总该来拜会公主,不然礼数上说不过去。”宴溪担心姜焕之与清远拌嘴,连忙解释两句,毕竟是京城,还有那么多下人看着,万一清远因此怪罪姜焕之,就麻烦了。
    到了屋内,宴溪脱掉兽皮,小心翼翼交给丫头挂起来。清远瞥他一眼“京城冷到要穿兽皮了这样大张旗鼓不怕人笑话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外露”猜他这件兽皮是春归赠的,是以言语间贬损他。宴溪则笑笑不说话,她今日火气来的莫名,与她较劲,犯不着。
    “公主府的炭盆不够热姜郎中要穿披风取暖”她训完宴溪又冲着姜焕之来了两句,这会儿终于沉了心思,敢看他两眼。他眉眼间的不羁刺痛了清远,那样不羁还在院中种满了花,还为人守身如玉,营造这样不羁的假象做什么
    “不必脱了,拜会过公主了,就不多做打扰了,告退。”姜焕之看不惯清远那样说话,两人好久没见,好歹也是故人,她明里暗里的呛人,想回她几句又想起她在自己卧房的那副可怜样,终究是开不了口。说完朝清远躬了身准备向外走,却被清远唤住了“既是来拜会,话还没说几句,你们西边的人都是这样待人的吗”
    姜焕之猛的转过身子,修长的手指去解披风的系带,眼睛看着清远。宴溪说要他来的时候,他犹豫许久。上次分开之时那样尴尬,他本不想再见清远,被宴溪好说歹说着来见了,清远却一再言语上挑衅他。姜焕之起了分别心,想与她好好斗一斗。
    这会儿仔细看她,才发现她麻子全消了,一张脸艳丽明媚,美的咄咄逼人。
    解下披风交给丫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才开口说话“仔细看了看公主的脸,怎还没有生麻子的时候顺眼了”
    “”
    “京城没有好郎中给公主瞧脸还是宫里的太医眼下是摆设了”姜焕之知晓清远在乎什么,她爱美,与她说别的她能斗志昂扬与你掐到底,唯有这个美字,她极在意,生怕自己不够美。
    他这样说话,清远心中却有一丝暖,姜焕之坐下了,她的心也跟着落下了,终于是能好好说话。对着丫头说一句“看茶。”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姜焕之“药材买齐了可还有需要帮衬的”
    宴溪看他们好好说话了,边站起身说道“今日下了朝,听欧阳大人说带着工匠来公主这里,末将去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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