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份你是大齐国第一大将军”
    宴溪低着头不说话,他打定的主意就不会改,皇上眼下这样生气,他不宜开口。
    桌上的倒流香关了三次,皇上才说话“我问你,此事可与你父亲说了”
    “尚未。”
    “那你先与你父亲说,他同意,朕自然不会拦着。”皇上想清楚了,这事,让他跟他老子去说,自己生什么气,让他老子把他训一顿他就老实了。摆了摆手“朕头疼,下去吧”
    宴溪得令出门,看到宋为在宫外等他。
    “震怒了”宋为问他。
    宴溪点点头,转而问宋为“人找到了吗”
    宋为摇摇头“还得等等,那女子也是有一些本事,眼见着有了眉目,转眼又消失了。我估摸着皇上今日震怒,多半也是因着她的事心情不好。听闻皇上对她动了真情,后宫娘娘们人人岌岌可危。”
    “”
    “还是先找见再说,一切都有缓,你也甭着急。”宋为劝解宴溪,宴溪想抱得美人归,还不知要经历什么痛彻心扉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嗯。有时候想起春归恨的牙痒痒,这些日子我给她写了那么多信,她一封都没回,走之前明明答应我要给我回信。若不是有张士舟每日给我写信,我甚至以为春归是不是他嫁了。你说这女子的心究竟是红是黑,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宴溪想她一日胜过一日,走之前那样好,他一走,她就断了。宴溪从前觉着自己心狠,这会儿才知晓与春归比起来,自己的狠算什么她前脚哭的梨花带雨不许他走,后脚就音信全无。
    “你整日胡思乱想什么她不给你写信,兴许是怕你担忧呢。”
    “给你写了吗”
    “写了三封。”
    “”宴溪以为春归没给任何人写信,然而她只是没给自己写。心瞬间就沉了下去,转脸走了。你这个女人,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都说了结发夫妻,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结发夫妻难道还不如其他人了吗
    这样想着又觉着有几分委屈,自己在这里准备豁出命去为了二人搏一搏,她呢倒是不当回事
    宴溪沉着脸回到穆府,眼下他还未正式复职,下了朝便没什么事。到了府中与母亲打了照面就睡去了,这会儿终于有精神与母亲说话了。
    穆夫人看他进来,起身关上门,示意他坐下“我儿快坐下。”按着宴溪坐到椅子上,看他脸色似乎不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啦”
    宴溪低着头不说话。
    “你这次回来母亲还没顾上与你仔细说话,这会儿得空了,你与为娘说说,你与那女子如何了”穆夫人心里隐隐觉得宴溪与清远大概就是因着那女子没有成事。
    宴溪抬起头,他不想隐瞒母亲“母亲,儿子与她,私定了终身。”
    “”穆夫人意识到了严重性,宴溪不是玩笑话,是当动了真情。“私定了终身”
    “对,儿子与她拜过天地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大齐第一大将军。你与她不可能的,她最多只能做你的通房丫头你父亲不会允许你娶她的。”穆夫人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在担忧什么了,宴溪怎么这么糊涂,京城那么些好女子都不入他的眼,偏偏要与一个山野女子牵扯这么深。
    “儿子知晓儿子在做什么,儿子亦想的很清楚。我要娶她,不在乎她在哪她是谁。”
    “你是被她迷了心智吗她知晓你的身份还由着你这样胡闹她若是心里真的有你就不该这样毁了你”
    “母亲你说错了,儿子与她之间,是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是儿子用尽了手段要娶她。”宴溪想起他走后,她一封信也没有写来,或许她压根就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她知晓他的身份,知晓他若是要娶她,几乎是不可能,所以她没给他任何消息,就一个人做了逃兵这个念头让宴溪太痛苦了,他站起身“母亲,儿子今日不想说这事了。待他日再讲。”
    说罢径直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那许久都缓不过神来,从床下拿出那三封信,是宴溪哄着她写的穆宴溪是王八蛋穆宴溪是世上最坏的王八蛋胸口揣着他们的结发还有她的肚兜这些东西都是他骗来的抢来的。没有一样是春归心甘情愿给他的。
    外面响起了叩门声,不待宴溪应声穆夫人就推门进来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分明是受了情商,搬了把椅子坐下,想了许久才开口“你与为娘说说,你们到了哪一步,你当真要非她不娶”
    宴溪将那方帕子递给母亲,里面是春归与他的结发“她不想给,我抢来的。我哄骗着她拜了天地,母亲,儿子心里全是她。如果娶的不是她,我宁愿不成亲。”
    “你与母亲说说,她什么什么样的人”到底是母亲,不消宴溪说太多,她就知晓是怎么回事了。宴溪一边担心失去她,一边做好了准备与这世道斗一斗。他眼中的痛苦那样深,让穆夫人心疼。她决定与儿子站在一起,她一瞬间就想通了,什么门当户对,当年自己与穆老将军又做到门当户对了吗
    宴溪意外的看着母亲,眼睛有些红。
    “她就是个小东西,二十岁的女子了,不会好好走路,跑的比我都快;她与阿婆在山上长大,后来下山学医开了面馆,她还学会了走镖;她养了一头小鹿,每日午后都会带小鹿去山脚玩;她前些日子差点死了也是因着她,无盐镇得救了她”宴溪有些说不下去了,离开无盐镇两个多月,每日都靠着想她过活,她却连封信都不来
    “开了面馆有一次你写信要银子,我问你要做什么,你说吃面”穆夫人想了想,那会儿还以为宴溪在玩笑。
    “那会儿刚找到她,她记恨我,吃一碗面条要十两银子,后来干脆不许儿子去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你受这点苦算什么,当年你爹,差点在为娘面前自刎”穆夫人说到这就笑出了声。
    “儿子不信。”宴溪听母亲这样说,心情好了一些,也笑了出来。
    “我嫌你父亲年纪大,又是鳏夫,死活不同意,再说了,你娘虽然不是名门闺秀,但好歹也是如花似玉的京城才女,喜欢你娘的书生多着呢当初太傅还想娶我做偏房来着”穆夫人说起陈年旧事眼里发着光。
    “那你为何嫁给我爹了”
    “你爹行军打仗出身,一介武夫,不会来那些迂回的。有一日我带着小丫鬟逛水市,被你爹堵在了巷子里,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用强的”穆夫人说到这里有些脸红,本来那会儿心里已经有一点惦记他了,他不知足,按在小巷子里把自己摸了个遍亲了个遍这些自然不能去宴溪说“你爹就是个胡子”
    宴溪想起自己与春归,倒是没像胡子爹那样用强的,春归那种人,用强的她还不得杀了你想到这笑出了声。
    穆夫人看到儿子笑出了声,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膝盖“你父亲那关不好过,你才回来,先缓几日。至于那女子我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为娘会站在你那边。”
    宴溪与宋为等欧阳下职,等了许久才见他出来。见到他们连忙拱手“对不住,刚刚被缠住了。”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欧阳看起来就是文官,其他二人看起来就像武官,互相看了看,笑出了声。
    “走吧”宴溪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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