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阅澜一手托着腹部突起的轮廓,一边慢慢说“说我随时可以走但是走了就就”
他忽然抬起一双哀伤的眼睛来看我,“这个孩子,就只能做你的私生子。我可以不要命但我们的孩子不能再受这种”
我用拥抱打断他艰难的话,告诉他“不可能。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名正言顺入族谱。我向你承诺,不论他以后多么庸碌多么顽劣,我都会让他做继承家主。”
他冻得嘴唇哆嗦,却很高兴地问“真的么真的可以吗”
“真的我可以给你画图立字据。”
“不用”他宽慰地笑了笑,“悯,我相信你。”
即便被我任性抛弃一次,还是愿意相信我吗
也是。除我之外,他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明明身为叛军首领,却违抗组织纪律,重新装回了生殖腔,他所背负的指责与唾骂不可想象。
“其实我的基因不差的。”他拉住我,絮絮说起来,好像是想说服我,“我通过了最高级的基因筛选,是那几年中最好的一个。我也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
“别再说了。”我抑制不住哽咽的趋势,抽出他膝盖下两块砖头,那是防止雪浸湿衣服用的。
我将带来的暖裘垫在他腿下面,用袖子打了个结,系好,再把热水袋塞进他怀里,拉开拉链摸到肚子的时候,啊,裹在腰上用来御寒的,是那张我们翻滚过许多次的小毯子。
如果没有我,他也只有这张毯子了。
如果不是命运眷顾我,破破烂烂的可怜小毯子会成为他最后的裹尸布。
他被我触碰到时,打了个哆嗦,忍着难受悄悄把重心移到后腿上。没有办法,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坠得他骨盆疼痛。
我给他施了温暖咒,围着他布了一小圈结界,让经过的寒风都能绕道而行,最后,我也跪在他面前,从前面抱住他,互相搂在一起,守护好那只已经因母体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的小生命。
“悯”
“嗯”
他紧张了一会,最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哽着声音开口“我我很爱你。”
我有些诧异,脑袋从他肩头抬起来,捧起他的脸,看到他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羞涩,继而低着头解释
“你走之后,我去问了其他人,问那些有过家室的对不起,我那时候没懂你的意思,让你误会了,你一定很难过吧我这半年来都很痛恨自己”
“你痛恨什么你该痛恨的人是我啊”我实在无法将悔恨与悲伤压下去,任凭它们从眼眶涌出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该认错的也是我。我从一开始就想着逃避责任,不肯正视自己的内心,造成这样的结果,所有的苦果都应该我来承担。”
他轻轻说“没关系的”
我说着说着,自己居然崩溃地哭了起来“我对你这么坏第一次还强了你,你都没有责怪我你和我同岁,却过得这么苦,还受我欺负,我实在太坏了呜”
他笨拙地拍着我的背,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我,吐出来的却是些奇奇怪怪的话“不会。欺负我,挺好的。我愿意的。很愿意被你欺负。如果能一辈子被欺负就好了”
真是奇怪的人。
可我却很喜欢,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他。
我们依偎着,相互陪伴着过了一整夜。似乎经过了这样的日子,再看到早晨的曙光时,觉得今后也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我们了。
我轻轻抚着他暖融融的肚子,孩子在里面活动了一会,搅得他从半梦半醒间苏醒。他往我身前挨得更近,汲取着我的信息素,问我“什么时候给他取个名字呢”
我说“就今天吧。”
“今天现在吗”
“对。”
“叫什么好呢还是悯来取吧。”
我望着大宅外金辉熠熠色的晨光,想了想,说道“前路昭昭,一去莫回头不如就叫莫回。希望他做事果决,不曾后悔。”
“莫回莫回。”他神情柔软,大掌覆在我的手背上,一同隔着薄薄的血肉,触碰着小莫回。
“真是好听的名字啊。”他由衷喜欢地说。
小莫回,会长成什么样的莫回呢或许多年之后,这本日记交在他的手上,他自己也能有明确的答案。
桓修白放下日记本,转过头,准确亲在席莫回发烫的脸颊上。
这位新任主母宣布道“长成了温柔可爱的小莫回,是我的小莫回。”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细心你的你们会发现,日记写的是2月1日,我们现实也是2月1日呢。仿佛有种正在进行发生的感觉。
几日不见我居然很怀念桓二白和美美呢被仙女教母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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