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醉觉得同她沟通不了,不再浪费口舌,暗暗琢磨着该怎么救人。
那两护卫虽然武功不及她,但从方才的身手来看也定然不低,想必是陈氏知晓自家闺女刁蛮的性子,怕她惹出事,所以派了人保护她。想要从他们手中抢人,的确要费一番功夫。
但也不是不可能。
孟安醉刚想有所动作,孟丽姝见她又开始不理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三番两次的屈辱感让她理智全无,一咬牙,吩咐护卫道“将这两个贱婢的衣服给我扒了我倒要看看,”她死死盯着孟安醉,恶狠狠道,“你孟安醉还能不能无动于衷”
桑落和竹青被抓住,本来并不担心,她们相信孟安醉的身手,然而却没想到孟丽姝如此狠毒,竟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使出这般下作的招数,一时间,抑制不住的恐慌感袭上心头,但为了不影响孟安醉,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两名护卫略微犹豫了下,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不过孟丽姝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也顾不得许多,同时身手往自己手中女子的衣襟拉去。
“住手”
孟安醉大喝出声,几乎目眦尽裂。
她双目发红,一步一步走过去,孟丽姝被她浑身掩不住的怒气所震慑,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护卫手中都押着人,剩下那两名丫鬟也不顶事,孟安醉一拂手,她们便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孟丽姝退无可退,刚想让护卫继续动手,一只铁箍般的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孟安醉眼中盛满了深不见底的怒意,只消一眼,孟丽姝便觉得浑身胆寒,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胸腔像被灼烧一样,令她喘不过气。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她瞪着一双杏眼,仍是不甘示弱地一字一句威胁“你若是伤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我娘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孟安醉的确动了杀心,不过孟丽姝的话或多或少唤回了些她的理智。
评酒大会上她已经得罪了点检所监官,之所以笃定那监官不敢再来找沉醉酒肆的麻烦,便是因着点检所归户部管。贡酒名单已定,只要孟安醉不答应,今年向朝廷上供的酒里便少不了金陵醉的名字。监官想要动她,只得通过上报户部,而孟稷身为户部侍郎,若在上头看见她的名字,依他那般要面子的性格,必定会百般隐瞒她的身份。这事揣在孟稷手里,极大可能会不了了之。
但若是她现在动了孟丽姝
那沉醉酒肆恐怕再无安宁。
这么一犹豫,那两名护卫已经丢下桑落竹青,劈手往孟安醉袭来。
孟安醉反手抓住孟丽姝的手腕,将她作为挡箭牌,一路拖着她往河边走。
孟丽姝扭动着身躯不停挣扎,可惜全是徒劳,直至江边,孟安醉终于松开了手。
孟丽姝趴跌在地,揉着发疼的手腕,以为她是听见方才的威胁怕了,于是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高傲道“算你识啊”
她话还未说完,屁股上便冷不丁被踹了一脚,猛地向前扑去。
然而前面就是河,她摔了个跟头“噗通”一下掉进了河中,溅起半丈高的水花。
“救命救、救”孟丽姝不会水,双手在水里扑腾。
见主子落水,两名护卫立时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纠缠孟安醉,足尖一点,掠过水面将落汤鸡般的孟丽姝从河里救了起来。倒地的婢女脸都吓白了,赶紧扑过去给她裹上了披风。
孟安醉站在三丈之外,双手环胸,冷笑道“怎么样,洗脚水好喝吗”
孟丽姝已被折腾得气若游丝,一听这话,想到上游那么多人还在欲足,不由心里直泛恶心,捂着肚子呕了几声,直吐酸水。
“走我也是不会走的,你若不怕自取其辱,尽管来找我麻烦,”孟安醉裙摆一撩,长长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靓丽弧线,“但下一次,我不会再手软了。”
说完,拉着还未从惊恐里缓过神来的桑落竹青,潇洒离去。
孟丽姝撑着身子死死盯着三人的背影,指甲陷进手心,屈辱感让她窒息,半晌,她才抖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孟安醉,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