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出不知多少倍,我相信大部分人也会这般觉得。这可关乎各家酒肆的名利,为何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发声呢”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管不了么。

    商贿赂官,官保护商,其中的巨大利益链岂是普通百姓能站出来揭发的

    只怕话还未说全,人便不知不觉没了。

    这些话孟安醉当然不会同一个陌生人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好皱眉瞪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算了,随你便吧,我话已至此,你爱听不听。”

    孟安醉欲退回到座位上,青年眉间一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在她转身前,凑近她耳边,咬牙道“掌柜的就等着瞧吧,我会让这场评酒大会变得公平的”

    说完,敲锣声响,第二轮评酒开始,大家各就各位。

    那青年却忽然往台子中间走去,大会主持见状,立刻呵斥道“那边的大个子,你还评不评要评就回你的位置等待,不评就滚蛋”

    “要评”

    青年连忙应声,在大会主持身旁站定,像一棵挺直的白杨,他朝众人道“但在评之前,我想再提一个建议现在的评选方式,未免有失偏颇”

    “去去去”

    大会主持一听话头不对,迅速推搡了他一把,想将他推下台,谁知那青年竟纹丝不动,主持不由变得气急败坏,怒道“哪儿来的泼皮,谁准你上台说话的赶紧滚下去”

    青年管也不管他,继续朗声道“咱们这些评审或多或少都认识些酒店掌柜,评选时难免会看几分人情,我建议将众位掌柜的酒桌顺序打乱,用甲乙丙丁代替标号,然后把桌上贴的名字盖在红布之下,这样单凭肉眼的话,谁也不知道喝的是谁家的酒,只有选完后掀开红布才可揭晓答案。”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人群也觉得可行,于是纷纷附和;有人当了出头鸟,众酒店掌柜也满面欢喜,连声附议。

    只有孟安醉,一个人扶额长叹。

    有官府的人在,凤阳酒楼尚且明目张胆地行贿评审,更别说那点检所监官还是一丘之貉。他们如此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背后有睿王撑腰。

    对应的,睿王敢同太子叫板,甚至派刺客在东宫行刺,他仰仗的也不仅仅是朝廷里罗织密网的党羽,还有遍布天下的盐酒产业。

    源源不断的经济来源是他野心勃勃觊觎皇位的底气。

    那青年这么一闹,反而将他自己置于了危险境地。

    大会主持见场面失控,只好去请示在一旁坐镇的点检所监官,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主持退回来时,眼神已狠了几分。他重新敲响了锣鼓,勉为其难道“那就按照这位大个子兄弟说的,蒙上名字,调换酒桌”

    青年见自己的提议被采纳,高兴地朝孟安醉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孟安醉面无表情地别开眼,不再看他。

    酒桌很快重新摆好,众掌柜都站在一起,等待评审们第二轮评酒。

    这回票数分比均匀了许多,得票最高的是亥字号。

    再揭开红布一看,亥字号桌贴的正是“沉醉酒肆”几个大字。

    好巧不巧,第三轮亦是。

    全部评选结束,大会主持扯着嗓子宣布“今年评酒大会的获胜者是沉醉酒肆”

    围观的人群发自内心欢呼起来,众掌柜也纷纷向孟安醉道贺。

    只凤阳酒楼的王掌柜在甩手离去之前,不屑地哼了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青年评完酒,也跑到孟安醉身边,嘴角上扬,眼里的笑意止不住,“怎么样我做到了”

    孟安醉头也不抬,和桑落竹青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将剩余的酒都送至采江畔前,售以曲水流觞之用。

    “问你呢。”他用手肘捅了捅孟安醉的肩膀。

    孟安醉问“你很沾沾自喜”

    青年不解道“做了一件好事,我不应该开心吗”

    “的确是在做好事。”孟安醉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你想要我回答什么”

    “”青年被问住,呐呐说不出话来。

    对哦,为什么他非要来问她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晌,都没想出自己这般诡异行径是因着什么,再抬眼,却不小心看见孟安醉的眼神,挠挠头,疑惑道“你为何像看死人一样看我”

    孟安醉收回目光,浅笑,“不死也差不多了。”

    青年还未领略到她的意思,突然间,还未散去的人群便再次骚动,大家被迫齐刷刷让出了一条道。

    一列官兵忽地冲了出来,将孟安醉几人团团围住后,“唰”的一下,半截刀出鞘。

    只见方才坐镇的点检所监官,在官兵后头走了出来,就连凤阳酒楼的王掌柜也在。

    那监官冷眼扫了一眼青年,眼中闪过阴狠。

    孟安醉见到这阵仗,心下了然。

    看吧,做好事的报应来了。

    她早已看出那傻大个青年有武功在身,是以识相地往旁边退开,迅速同他撇开关系,拱手行礼道“大人既要办事,民女便先退下了。”

    那监官闻言,冷哼一声,打了个手势,却是指着孟安醉呵斥出声“将此刁民给本官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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