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翻身上了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花得了多长时间你自个儿赶快回宫去,若不想朕回来后多给你安排些内务琐事,成日里便机灵着点。”
    李原连忙点头哈腰地称是,孟安醉听到这话,却暗暗蹙了下眉。
    去雁来峰不是去游山玩水那是什么,难不成还真就拜访了长辈就回来
    正兀自想着这事,没料刚出城门不久,孟安醉便瞧见官道上十分突兀地立着个满身风霜的男子。
    那人腰间别着把灼灼生寒的黑刀,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暗色发冠里,身姿挺拔如松。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在黑刀刀柄上慢慢摩挲,听见马蹄声止步才回过头来。
    “杨将军”孟安醉呆愣一瞬,勒紧缰绳,马匹在原地打了个转,“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杨怀昭朝她和展城归拱了拱手,淡淡一笑“若连陛下和娘娘要出城臣都未能察觉,那臣这个执掌禁军的宣威将军也不必做了。”转而又将目光定在展城归身上,“陛下能否容臣单独同皇后娘娘说两句话”
    自杨怀昭出现这一刻,展城归的脸色便不大好看,又听着他这不成体统的要求,面上更是阴沉得可怕“杨将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再清醒不过。”杨怀昭见难得膈应到展城归,积郁已久的憋屈稍微疏散了些,语气也明快了两分,“臣与皇后娘娘之间清清白白,要表述之事坦坦荡荡,陛下会否多虑了”
    展城归被他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气笑了“朕就不走,朕就要听,你又当如何”
    “您乃九五之尊,臣如草芥之身,并不能如何,既如此,那请陛下且在旁看着吧。”
    话虽如此,杨怀昭态度却并非那般恭顺,他行至已下马来的孟安醉面前,不过眨眼,目光便柔和万分“孟姑娘,上次你打了场极漂亮的胜仗,我还没来得及道声赞贺,希望现在还不晚。”
    孟安醉微微颔首,刚想说话,展城归便陡然插口,声线冰冷“杨将军,注意你的言辞,她现在已经是朕的皇后了。”
    杨怀昭的笑意立时僵在脸上,无甚表情的时候,他的眼睛便大得尤其显凶,他连忙垂下头去。
    这话其实刺伤不了他,只是他看不得展城归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怕忍不住抡起袖子就和他干一架。
    暗暗捏住拳头,想到正事,杨怀昭沉默着解下腰间的黑刀,再次仔细抚摸了一遍,刀身锃亮得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好看的颜色,然而再不舍,这把刀也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
    “孟”他一开口便顿住,片刻后,面上闪过嘲弄,换了副口吻,“皇后娘娘,如今刀成,臣理应物归原主。”
    孟安醉看了眼黑刀,讶然一瞬“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杨怀昭沉声道“当初皇后娘娘赠臣此刀,是不愿见好刀蒙尘,幸臣不负重托,以刀杀敌万千。而今娘娘大胜北狄,护佑金陵,您早已成为您想要成为的人了,所以臣觉着,这把刀已经不适合再交由臣来保管了。”
    他这段话说得极慢,仿佛正将什么东西从自己心尖上狠狠剥离一般,孟安醉听出他的坚持之意,遂将刀接过,不再推辞。
    更何况若她推辞,只怕
    她抽空回头瞥了展城归一眼,见他那副仿佛要杀人一般的阴沉怒容,不由摇了摇头,只觉得啼笑皆非。
    醋坛子原来这么容易打翻。
    “多谢将军爱护此刀。”
    孟安醉将刀别在背上,朝杨怀昭由衷地拱了拱手,随后想到她所听到的杨怀昭与岳蔚薇之间的韵事,忍不住多嘴了句,沉吟着道“刀须打磨,人亦是,刀成继而人成,英雄顶天立,终有一日,繁花定然芬至。”
    杨怀昭一时没吭声,勉强拉出个笑容,哑着嗓子回了句“也许。”随即不再多言,朝两人行礼告辞“陛下保重,娘娘保重,早日平安归来。”
    说罢,他躬身退至一旁,垂头拱手,静候两人离开。
    孟安醉点点头,重新上了马,然而一回头瞧见这一幕,她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下。
    不知何时,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的赤忱青年竟变成了这般恪守礼仪的模样。
    他已初露上辈子叱咤天下的气魄,而成为这样的英雄,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失去真实吗
    遛着马缓慢往前,直到瞧不见杨怀昭了,孟安醉才唏嘘地收回目光,然而一回头,展城归黑如炭的脸色便撞进了她的眼瞳里,往日的清润不再,面前少年此刻恼怒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看完了”展城归冷笑,“他比我好看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醋怡情
    大醋伤身
    强醋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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