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绿背似乎不解,她智商也只有一岁左右,相当于人类五岁大的幼童,虽然能听懂师兄们的意思,但是有时候说深了却无法理解。

    晏伐北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凭虚的坏话,毕竟绿背对凭虚也算是十分依赖了,再加上她心性过于单纯,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套过话去,可就不妙了。

    “刚才凭虚师叔祖来找过我说有些事想与师尊商量。”晏伐北一边绞尽脑汁想着,一边道“所以你看能不能找一找你那些大雁之类的朋友给师尊捎带去一句话,让他早些回来”

    “师尊背着我偷偷下山才不要”绿背却难得撅着嘴抗议道“而且我那些朋友都不会愿意去的,洛水那么远,怕是还没渡江就累死了。”

    晏伐北“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啊”绿背突然灵机一动,“师兄你自己可以下山嘛”

    晏伐北“”这什么鬼主意。

    戏台上的人袅袅唱着清音,缠枝的牡丹花在凉风中瑟瑟发抖,然而戏台下却无人观赏,唯有西北方向的角落里聚集着一堆看客,不过个个神情戚戚,抻着脖子活像是在观刑。

    那青衣掸着袖袍比着手势,死寂的楼阁中忽然有人啧了一声,下一刻一柄飞刀被人经手悬出,刀至头断。

    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尸首分离。

    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砸下戏台,在地上滚了一圈,喷薄出来的鲜血溅了周围人一头一脸。

    “啊”

    有人没忍住惊叫出声,远离戏台的观赏席上立马有人冷哼了一声,旋即抬手收回那只飞刀,对着身旁的跟班道“去,把那人给我揪出来”

    那魔道弟子俯首应是,刚要上前去提人,中途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青光直接斫断了那弟子一条胳膊,霎那间又是一阵鲜血喷涌。

    那魔道弟子还错愕地看着自己直接飞离出去的胳膊,转眼间一阵锥心的剧痛引得他一声惨叫冲破了喉咙,旋即瘫倒在地。

    “他妈的”

    那手持飞刀的人神色一凛,刚要站起身来,戏台旁的一角帘幕忽然被人掀起,走进来一个人。

    “原来是四公子啊。”

    触及那视野内的人,方才还怒骂出声的人眨眼间又换上另一副笑脸相迎。

    那走进来的人一身藏蓝衣袍飞扬,一头鸦青长发利落的向后梳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只是那半张左脸被一绺分挑下来的长发遮挡住,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头发之下掩盖着的痕迹。

    从耳垂至左眼下枝枝蔓蔓地延伸出一道梅枝似的黑色印迹,那印迹看上去既可怖又瘆人,可落在那张万分邪戾俊美的脸上,竟意外的和谐。

    “刑主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听戏了”

    那手持飞刀的人见来人脸色不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谁知道迎面一道人影飞身而至,“啪啪”两巴掌扇在他脸上,声音既清晰又利落。

    周围有不少魔道弟子一手按上腰间的长刀,来人一声断喝,冷冷笑道“我看今天谁敢给老子拔刀”

    “都他娘的住手,谁敢在四公子面前放肆”

    不少对峙的魔道弟子听得自家老大这么吩咐,只得忍气吞声地又压下了刀鞘。

    “黑水金,你让老子说你什么好。”那被叫做四公子的人直接给了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你不好好待在你的西陵城里,来老子的洛水镇”四公子回头看了一圈西北角窝着的那群凡人又骂了一句,“欺负我的人谁给你的本事”

    说着似乎还不够解气,他又接连踹了几脚,那黑水金长得虎背熊腰,此时却跟一个鹌鹑似的缩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公子饶命,属下看那西陵城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了,所以”

    “那魔君先前有没有说过,擅离职守可是要具五刑的”四公子眯起眼睛,倏然一手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给我滚”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这就滚”

    黑水金狼狈地爬起身,随后一招手带着剩余的魔道弟子匆匆撤退。

    “钟隐。”

    挑了个位子坐下,四公子架起一条长腿,朝着不远处还窝缩在角落里的凡人道“去,让那群人也滚。”

    站在他近侧的魔道青年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奇怪的是他眼睛上明明蒙着一层黑布,却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方向。

    驱赶走那群凡人后,楼阁里终于安静下来,随行而来的魔道弟子都侍立在原地,试图把自己站成一根雕塑。

    “既然来了,何不聊聊”

    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外壳。

    话音刚落,四公子又朝着一旁的青年钟隐招了招手道“张嘴。”

    钟隐闻言,犹豫了一瞬却还是贴服地把头低了下去,苍白的唇吞咽进去那颗饱满的荔枝。

    “好吃么”

    后者颔首。

    “蠢货。”

    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四公子毫不避讳地伸手掐着他下巴,用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从他没有舌头的嘴里抠挖出那颗不知何时已经褪去果肉的荔枝核。

    屈指一弹,砸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屏风上。

    起初不见动静,之后便如山倒般。

    那屏风重重地倒外砸在了地上,露出里面,一张红木小塌,一只髹漆案几,一盏青花瓷,以及

    那一身紫袍神情悠然的人。

    赵画琸抬手压着壶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腰杆挺直如竹,一头青丝整洁的束在脑后。

    手指捏着瓷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眉眼抬起,看向的却是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

    “你来的不巧,酒已经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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