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本来与晓的人约在附近见面,我的搭档”

    雫非常不高兴地一撇嘴:“你说谁是你搭档你的搭档明明是止水跟我。”

    鼬从容不迫地接下她的孩子气:“总之他说这片区域有堪比人柱力的查克拉波动,所以我们分散开来寻找。”

    “寻找”雫瞥了眼他拿在手上的红豆汤,再看看甜品店的招牌,“你明明是在摸鱼吧”

    “怎么会呢,”鼬一本正经道,“我是在等你。”

    “”

    雫打死都不信他是主动来找她的。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意识到他的行踪被她发现了,这才干脆乖乖在这儿等着。但听到这样的胡说八道,她高兴得很。雫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上次见过一面后就难忘梦中的俊脸:“你是不是在外面吃得不好呀瘦了好多。”

    “倒是前辈”鼬意有所指地说着,目光向下迅速一瞥后收回来,“想来木叶的伙食比以前好多了。”

    雫:“”

    一拳捶上他的肩。

    鼬受了这“罪有应得”的一拳,不敢再乱说话。

    在旁吃了好一阵瓜的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不太明白为什么红发姐姐突然脸红,还要狠狠揍那家伙一拳。她很想再拆拆礼盒,挑几个和菓子边吃边看热闹。但她低头挑了个小鲷鱼烧叼在嘴里的片刻,再抬头时,红发姐姐居然俯身过去,抱住那个一身黑的家伙。

    薰顿时觉得嘴里的鲷鱼烧不香了。

    被环抱住的鼬稍稍僵直着身子,在落雪的万籁俱寂间,听到雫非常非常小声地在他耳畔说:“我很想你。”

    几乎是屏住呼吸,断绝了那熟悉的草莓味,他才强忍住反抱住她冲动:“嗯,我也是。”

    “你当然会。”雫有些洋洋得意地笑起来,“当年是谁跟我做了保证来着会想着我,会一直一直想着我”说着说着,她在这得不到回应的拥抱中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怀里的他,轻薄得让她想起曾经抱过的铃美公主。短短几年,他伸展了个头,也伸展了五官,有了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好皮囊,生命力却浓缩了、稀薄了,仿佛骨头里灌了气。雫突然有种害怕,害怕谁在他身上戳一刀,然后他便像漏了气的气球,甚至发不出声音就瘪了下去。

    “少年我”雫说到半截,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已经成年了,可不能再用“少年”这个称呼了。

    她卡在那儿,寻找着新的称呼代词,却听到鼬说:“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她干脆不去找新的了:“没什么,本来感觉气氛到位,想说喜欢你的,又觉得你个王八蛋才不会老老实实答复我,好气,算了不说了。”

    鼬:“”

    “不过呢,我还是有话想跟你说的。”雫说着,揽过鼬的脖颈,将额头抵上冰凉的叛忍护额,“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还有人念着你呢,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

    鼬轻轻笑了一下:“我没有这么想过。”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雫说着,收回手臂,打了个响指。

    地面上的积雪立刻纷扬而起,半透明的光质锁链钻出地面,连缠带绕,卷住了带着破风声向雫狠厉斩下的怪模怪样的刀。

    不出意料地偷袭不成,鬼鲛“啧”了一声。不给他调整角度继续加大力度的机会,锁链掉了个头,拧成一股直冲他脑门而来。他只好先放弃继续往前,一个滑步向后退开。

    雫一手搭着鼬的肩,慢慢回头看来:“有没有公德心了打扰别人谈恋爱可是要被驴踢的。”

    鬼鲛:“靠你有必要诅咒人吗”

    雫质疑:“你还是人吗”

    鬼鲛:“”

    要不是搭档还在她手里,他四十米长的大刀绝对什么都不管,就这样砍上去。

    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红毛。最气人的,还要数站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位同事。他跟鼬是来见他们的,话还没聊几句就察觉到这附近的异常,分头找了一会儿没找着,去说好的地方碰头,结果他的搭档又找不到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搭档,这两个不靠谱的同事不是赶紧帮忙,反而去旁边的店铺买了人形烧,表演当众看戏。

    鬼鲛回头喊:“喂喂喂,你们就这么看着,不干涉一下吗”

    绝:“嘛,无所谓嘛,先看热闹。”

    小南:“你想被驴踢吗”

    鬼鲛:“”

    他四十米长的大刀很想往这群满脸写着“八卦”的同事头上砍过去。

    “我该走了。”说着这句话,鼬抓起雫按在他肩上的手臂站起来,那冷冰冰的温度让雫眼皮跳了跳。刚刚鼬坐着、她站着,无论是高度还是气势上都是她占优势,这会儿他站起来,立刻得到了制空权,雫不得不仰头看他。

    他又换回了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看来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把长椅上搁着的斗笠拿走手里,临走前同雫说:“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雫望着他笑起来。

    这个家伙骗人习惯了,如今连她也要骗了当她不知道吗他才不想再跟她见面了。他恨不能他的死讯跟佐助一起返回木叶,再让她知晓。但她没有戳穿他,把抓着她衣角有些害怕的薰抱起来,迎着他的目光,笑着道别:“那就下次再见吧。”

    鼬一直看到她瞬身消失,才转过身,走向三位晓成员。鬼鲛见眼下没架可打了,又把鲛肌背回后背,手里拿着小南硬塞给他的豆沙馅人形烧,吃也不是,扔掉也不是。鼬知道他没那么爱吃甜,主动帮他解围。

    小南看看他:“本来想分你几个人形烧的,不过想来刚刚那位姑娘已经足够甜了,那我就不给了。啧,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就算是叛忍也会有人对你念念不忘啊。”

    鼬:“”

    鬼鲛:“”

    相比之下不似人形的绝那份八卦的心思就少一些:“走吧,老大还在等着呢。”

    但也没少太多,“要是鼬你还想追过去,就当我没说。”

    鼬:“”

    鬼鲛:“”

    这八卦组织吃枣药丸。

    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雪还没有要停的劲头,而且似乎越下越大了。纯白的街道上,他们几个人穿着黑袍,与之格格不入。

    雪花很快落了鼬一身。斗笠就在他手中,可他想着雫没打伞,于是也没把斗笠戴上。

    少年。

    鼬抬脚踏上前方的雪地,脑海中却突然出现这个被雫脱口而出的称呼。

    他个头都比她高出这么多了,她下意识的反应居然还是这样称呼他。纵然过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在雫眼中,他还是她的少年。

    鼬回想起雫临走前看来的眼神。在那难得的温柔与恋恋不舍间,他有种寿终正寝的错觉。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

    寿终正寝,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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