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她的病,让她拥有健康的人生。”

    老太监听他说完这一番话没有回应,反而是吩咐人送他出宫。

    从太后宫中出来,侯公公才哭丧着脸道“这小范公子,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地与太后说话呢这婚事让你这么一糟蹋,板上钉钉的事情也要没了。”

    范闲心里烦闷,道“没了才好呢,还少点麻烦。”

    “哎哟”

    范闲学着柳姨娘的模样递了银票过去,道“给公公压压惊。”

    侯公公的褶子里面也不知装的是忧愁还是喜悦,只是接下了那张银票塞进袖口,抱怨声少了一些。

    范闲正要拍拍屁股走人,忽然来了一位女官,正是在长公主身边侍候的。

    看来这个和范闲有利益冲突的女人对他也有了好奇心,想要见他一面。

    果然,侍女道“长公主殿下要见你,只见你一人。”

    范闲倒是有几分兴致,毕竟去了要是能把内库这码事掰扯清楚了,他也可以松快一点,免得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的,谁见到他都想咬上一口。

    见了李云睿,范闲才明白自家老头子口中的庆国第一美人确实是名不虚传,按理说长公主也已经是妇人了,可她看着肤如凝脂,眉眼如画,远比范闲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这种美丽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范闲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却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长公主笑着看向他,道“你就是范闲听说你是费介的学生,正好我有些头痛,过来给我揉揉吧。”

    范闲见她似乎很是坚决,只好应了一声,绕到长公主身后,两臂一展,广袖微漾,温热的手按在了长公主的太阳穴处。

    太阳穴是要紧地方,这位长公主却从容不迫,只是与他闲聊家常。

    “我听说牛栏街刺杀一事,是陈雍容出手救了你”

    范闲听她提起陈雍容,心神一紧,道“正是。”

    “那日我特意召见了婉儿,便能料想到她会跟着一同进宫来看宁才人,可却没想到她半路折返回去救了你,倒也不能怪林珙。”长公主语气轻柔,道“可惜了,若是那程巨树再精进一些,取下她的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看来还是要再借四顾剑之手去杀她才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很是轻松愉悦。

    范闲的手却顿在了她耳后的凹陷处,他的思路格外清晰,迅速思考着长公主刚才那一番话的意思。

    长公主说她特意召林婉儿入宫就是为了让陈雍容跟着一同进宫,而陈雍容却回去救了他和滕梓荆

    这世上哪有什么未卜先知只有一个可能,牛栏街刺杀是长公主一手安排的,太子与林珙不过是她的一步棋罢了

    而后她又说四顾剑一事,范闲自然是立刻想到了之前陈雍容在东夷遇险一事,这件事细想疑点极多四顾剑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会时时刻刻注视着东夷的每个角落,却能得知陈雍容的踪迹亲自动手杀她,怎么想怎么奇怪。

    “听人说她身上被开了个大口子,五脏六腑险些流了出来,只可惜她命大,大宗师竟也没能拿了她的命,最后还是被人救了回来”长公主示意范闲停手,微微侧身看向他,状似询问“你说,我下次该挑个什么时候再动手杀她呢”

    范闲有些机械地停止了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张美丽的脸,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长公主似是被他的表情愉悦,放声大笑,雪白的脸颊也因此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说不出的艳丽。

    许久之后她才收敛了笑声,道“怎么,你喜欢她,想为她报仇吗你瞧,这里除了你我一个人都没有,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呀。”

    范闲还能察觉到他手下的温润触感,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女人就会呼吸困难,甚至会死。

    “我虽和太子一党,也并非事事都告知于他,林珙偷偷投靠到我手下,我让他去杀你,他就这么做了。”长公主神情惬意平和,道“怎么,恨我也想在我身上开道口子”

    这个女人对于人命漫不经心的态度、轻飘飘的语气以及可怖而又可恶的事实足以激起一个人的杀心。

    范闲总算明白眼前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个人。

    是疯子。

    范闲的指尖停顿了许久,最后缓慢地揉搓着长公主的穴位,道“怎么会我还要谢谢长公主殿下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实澹州刺杀也是我安排的,为的是内库财权,可是如今看你这个未来女婿,只觉得有趣极了,杀你这样的人,可比杀陈萍萍的狗有趣多了。”

    范闲放下手,走到长公主面前,冷声道“我恐怕做不了长公主殿下的好女婿了。”

    “哦”长公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范闲冷冷地开口道“我本无意争夺内库,也不想做谁的敌人。可如今,即使不是什么内库、郡主,我也要与你为敌”

    “如此甚好。否则这京都也太无趣了。”长公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好奇地问道“刚才真的不想杀我吗”

    “要是动手,明年的此时就是小臣的忌日了。”范闲微微挑眉,迅速回身,冲着那重重白幕后的黑色身影挑衅似的比了个弯弓射箭的手势,随后一挥袖子转过身,嗤笑地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轻笑一声,将自己身边的女官与那位九品箭手燕小乙叫了出来。

    范闲目光冰冷,临走前道“长公主殿下,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长公主只是和善地注视着他“好啊,我等着。”

    陈雍容原本在值房内整理近来北齐的战报,忽然听到外面有范闲的脚步声,便将手中整理好的战报放到一边,起身去接他。

    另一边,范闲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惹得鉴査院的官员为之侧目,只见他直奔向陈雍容的值房,一下子推开了门,然后紧紧地搂住了陈雍容。

    陈雍容眨眨眼睛,只觉得他似乎很哀伤,又好像是在为她哀伤,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范闲的后背,道“没事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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