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嫃故作嫌弃,抬手要擦脸。
爪子也让谢士洲捉住,又是一阵把玩。
谢士洲得了媳妇开解,想着娘亲十月怀胎生下他,他早上那么说好像过分了点,还跑去惠安堂道歉。他说“娘要是担心我做不好,您等我那头开了门,看到账目再说,别这么早就给我泼凉水。我觉得这回肯定能成,您信我呗。”
本来是儿子主动求和,想化解矛盾。谢夫人会错意,以为他只要生意黄了就能回家里来,当天傍晚,听说老爷回来谢夫人就找过去了,屏退左右之后跟谢老爷说,让他别给儿子那生意出钱出力。
谢老爷还不知道枕边人吗
他这夫人对别的关注都不多,唯独这儿子,是她命根。
“你不让我多帮帮他,还要施压”
“他们几个混世魔王凑一起搞的生意有多大出息你越帮他他越认不清现实,倒不如开业一桶凉水,让他清醒清醒好回家来。”
谢老爷吃两口茶,说“我除了给他比钱,没帮什么。”
“他还能不借你的势”
“他是我儿,我还能不让他借我的势”谢老爷觉得,“你也不懂做生意这套,就别掺和,我看他这回搞那个有谱。”
谢夫人气红了眼“你是巴不得洲洲出去做那些短命生意,好给你那两个心肝宝贝腾出空来”
“胡说什么疯了吗你他以前混着日子你愁,好不容易肯上进你还不乐意他只要肯做正事了你管他做啥我谢家也不是天生就是蓉城首富,还不是老子打拼出来的他肯去拼去闯就对了,做得成皆大欢喜,做不成也能涨涨本事。”
谢夫人还要说,谢老爷不爱听了,说他要去宁寿堂,直接上了老太太那头去。
钱玉嫃进门之后,跟老太太,跟她两个嫂子相处都不错,姨娘几个往常在她跟前吃过瘪,轻易也不敢招惹,而谢老爷对这儿媳妇评价向来不差,一方面是看好她爹,觉得钱炳坤还有发展;另一方面是儿子喜欢上她之后着实变了很多,虽然说话还是气人,跟原先比起来总算有点样子,心里也知道想事情了。
这说明啥
这说明儿媳妇对儿子的影响是正面的,好事情嘛。
谢老爷觉得三媳妇不错,不吝啬夸了几回,他作为当家人,态度自然会影响到底下的奴才。最开始是府上几个大管事对钱玉嫃表现出尊重,大管事都是这样,下头不会有样学样
这比让她去发赏钱还好使,前后没半个月,谢夫人就发觉情况不对。
几天没注意她,这儿媳妇竟然在府上站稳脚跟了。
老太太欢喜得很,说这样就很好,洲洲媳妇儿本事好,她还点着谢夫人的名让她以后少操点心,多给晚辈一些练手的机会。
“你以前不是总怕洲洲不上进怕他就这么混下去现在好了人做上正事,连媳妇儿也娶了,还是这么好的媳妇儿,以后很多事就让年轻人去做,你掌个眼也就得了。”
谢夫人说“儿媳妇还是太年轻点,恐怕压不住那些管事,我也没老糊涂,能再操心几年,她这会儿掌家早了点,先给洲哥儿开枝散叶吧。”
老太太听着这话不太对“你儿子也不是没努力,还催个啥”
钱玉嫃就坐在老太太跟前,清清楚楚听到这话,她脸有些微红,心想谢士洲说话噎人这毛病该不是跟老太太学的吧
就这,还没完。
老太太形象生动的给她举了个例子,说好比农夫种田,耕熟了地,播了种,有没有收成还得看年景,年景是谁决定的天老爷决定的农夫都还在耕田,你就催,你让他累死在田里今天也收不回粮食,着急有用
老太太也是个教育鬼才。
反正从今往后,钱玉嫃再没法直视农夫与田了。
不过这番话倒是还有点用,谢夫人心里再不高兴,还是派了两样活下来。不是多好的差事,钱玉嫃也没嫌弃,当是磨炼踏踏实实做了下来。
她这边在积极融入,想尽快习惯谢家的生活。那头她兄弟已经拿到岁末考的成绩回家里来。往常回来总有姐姐在跟前嘘寒问暖,姐姐嫁了之后,钱府清冷了许多,连笑语声都听不见了。钱宗宝很不习惯,他去钱玉嫃以前住的院子待了半天,出来就说想出趟门。
问他做什么去
他说想去见见姐夫。
谢士洲经常还是往外跑的,去的大致就那些地方,要找他不难。钱宗宝找到谢士洲,拉他去东升茶楼坐了一会儿,问姐姐在谢家怎么样
“挺好的啊,现如今她说个话比我管用,我说个啥老头子经常当是放屁,嫃嫃说上两句,他说儿媳妇说得好,照儿媳妇说的办,让我遇上事别自己蛮干摸不准跟媳妇儿商量明明是我爹,搞得跟你爹似的。”
钱宗宝听着怪怪的“姐夫你该不是在跟我姐吃醋”
谢士洲当场喷了茶叶水,四喜八福一个拍背一个递手帕去,谢士洲接过帕子随便抹了两下,缓过来才瞪了钱宗宝一眼“你说你还是读书人,一天天的瞎说话。我能为个糟老头子争风吃醋他配吗”
行吧,反正配不配都是你说了算。
钱宗宝只要知道他姐姐在谢家一切都好,他就高兴了。
看他这样子,谢士洲说“你要这么惦记,你跟我走一趟,自己看看去。”
“这样好吗”
谢士洲连茶都不喝了,拉上他就走“这有啥好不好你是她弟还不能去看看姐姐”
听说谢士洲回来的时候,钱玉嫃也没想到跟他一起的还有自家兄弟,等她走出去看到钱宗宝,她本来也就还行的心情猛的好了起来。
“宗宝来了”
钱宗宝笑道“今儿个正好遇上姐夫。”
“站外头干啥,进屋里说,都进来。”钱玉嫃一边招呼他,一边吩咐丫鬟沏热茶上点心。
看她这么高兴,谢士洲还说呢“兄弟过来你这么高兴,那我呢人还是我带来的,嫃嫃你就没点表示。”
钱玉嫃嗔他一眼“我跟宗宝说几句话,你啊,一边儿待着”
谢士洲就在那头唉声叹气,说我怎么偏喜欢你呢,真是个没得良心的女人。
那边姐弟俩也没说很久,看天色差不多,钱宗宝说该回家去,钱玉嫃起身送他,看人走了才回身扑到谢士洲跟前。谢士洲还在心里打鼓,以为家里的小母老虎又要凶他,钱玉嫃就亲他一口“今儿这事办得不错,奖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