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助我。”
    众人纷纷应和,不少人面有兴奋之色这些多是随符骞从玉川一起打过来的老将,血液中便淌着对征服的热忱。但也有来肃州后新纳入麾下的臣属,此时便颇有忧色。
    虽说那檄文的意图已昭然若揭,但猛然知道战事就在眼前,谁也不能立即接受。
    符骞对这一批神色有异的人恍若未见,笑道“当然,今日我等欢聚此地,是为共度除夕,而非共商大事。此事说与诸君知晓便可,诸位不必多想,我先敬诸君一杯”
    他为自己满斟,而后向席中人遥一举杯。连微不擅饮,她在后面轻轻抬手,便有人传令下去,花台外的帷幕缓缓拉开,一行窈窕舞姬款款而下,在厅中摆好姿态,随着身后鼓乐声起舞。
    厅侧小门也一并打开,侍女手托餐盘为一张张几案布菜。
    这便开宴了。
    众人都安然坐下,各自闲话。连微对这样软绵绵的歌舞并无兴趣,又不好加入席中的闲聊,只好晃着杯中特意为她备下的清茶,有一箸没一箸地吃着,一边听着灌入耳中的只言片语。
    正觉得无聊,忽然一句话飘入耳中。
    “将军真是有艳福”
    “以我看,这美人儿不止生的妍丽,恐怕还是个内秀”
    仿佛与自己相关,但不算什么好话。连微向声源处看去,坐在那儿的细须男子见她看过来,不仅不避让,还朝她举了举杯,接着向身畔友人道“不怪将军偏爱,这一眼当真摄人魂魄。此女宛若此杯,光滑明净,若是能得之,可不得捧在手上,日日把玩离她不得”
    连微听得眉头紧皱,在那人又毫不遮掩地看过来时,终于没忍住道“这位先生,你可是在说我”
    细须男子一扬眉,直直道“正是在说姑娘宛若这岫玉杯,难怪将军爱不释手。”
    符骞这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转过来疑惑地看了两人之间微僵的气氛一眼,似乎想要插话,被连微拦下了。
    她自上而下细细扫视他一遍,忽地一嗤,道“能将芙石认作岫玉,也难怪你有眼无珠,弃糟糠不顾而流连花丛了。明明囊中羞涩,何必硬充大头”
    那人面色几变,一时竟不知该反驳哪点是好。而连微已经微微倾身,颇具压迫感地盯着他,继续道“领口里衣尚有些毛边,外头却穿了天丝锦的衣裳,腰上香囊,更是迎香楼里的茹云娘子常绣的花色我真是为尊夫人不值,辛苦操持内务,养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只白眼狼”
    这次宴席从头到尾,不论坐次、歌舞、菜肴还是宾客,都是连微经手的。来人的基本状况她自是一清二楚,对应当时安排的座位,便能想起来这位不过是城中一介小小的主簿,家中有个生了病的老母拖着,境况不算太好,全靠贤惠的发妻操持。
    这人家中无妾亦无子,只有老少三人相依为命,连微当时看到还唏嘘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该扶助一二,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如此荒唐。
    显然,连微说的都是实情。这人被疾风骤雨一阵数落,呆立当场,一时进退不得,只觉得周围同僚的视线一道道的如同利刃刺来,十分惶然。又见上首符骞并不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心下更觉忐忑,在终于得了符骞一句“你先回去自省”之后如蒙大赦,慌忙收拾衣裳,垂首溜了。
    连微冷淡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凑近符骞道“回头使人查查这人经手的账面吧。”
    过于贴近的淡淡香气让符骞略微紧绷,他不露声色道“怎么”
    “天丝锦不是他省吃俭用便能淘换来的物件,以这人品貌,花楼娘子更不可能倒贴他的钱物来处可疑。”
    这事不好当众捅出,毕竟要处置还需要铁证,单与符骞说说却是无妨。
    “好。”符骞应了。
    他们在上首私语,席中则是一片安静。猝不及防一人狼狈离席,剩下的人都谨慎地暂先闭了嘴,唯有丝竹鼓乐依旧,舞女柔软的四肢有韵律地摆动,丝毫不受席上气氛影响。
    直到被那细须男子离去时带上的厅门忽地敞开,一名穿着袭简单青衣的瘦削书生站在那儿,随手解下肩上斗篷,朝厅内看了看,一挑眉,道“今儿这是怎么了该不是都知道在下回城,故此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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