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扑通”一声跪下,大喊“臣惶恐。”
    你们就惶恐去吧,皇帝大人还没“呸”完。
    “六部尚书的职责是什么做出这副顾全大局的嘴脸,是来恶心朕呢还是替自己暗中推托呢前线将士浴血奋战,是把家人都抛了,把自己的性命都舍了,兵部应该做什么不正是保障粮草供应,解决前线后顾之忧你们不催着户部、逼着朝廷出钱出粮,反而逼着前线将士去最危险的地方夺敌军的粮库。装高尚装过头,就是虚伪”
    “臣有罪”张研被这劈头盖脸一顿,骂得晕头转向,又想起迅亲王贵为皇叔,今日朝会上过于倨傲也一样被贬,这小皇帝实在不是省油的灯,还是求饶为先。头叩得“咚咚”直响。
    叶霄只听得那“咚咚”声,一声一声都像是敲在自己心上,还没来得及同情张研,就听皇帝又瞄准了自己。
    “叶霄”
    “臣在”
    “军队钱粮,素来都是户部保障供应。西北路里每年预算多少到位多少损耗多少军饷以何种形式发放粮草动用占大靖军需几成沿途多少州县配合”
    叶霄瞬间呆住。
    太师不是说当今皇上体弱多病、又生性顽劣,既不能上朝、又不会上朝,内不能临幸嫔妃、外不能打理朝政吗他天天在寝宫里闭门不出,连个象样的师傅都没有,怎么会对军队粮草供应细节了解这么多
    秦栩君见他一时语塞,知道自己问得太猛,将叶霄给问愣了。便冷笑道“朕知道,叶尚书早年在户部当主薄,就有个浑号叫大靖第一算盘。三十年前已经如此勇猛,难道三十年后,反而变得老迈昏庸,连些基本的差事都说不上了”
    这下叶霄真服气了。
    “大靖第一算盘”的的确确已是三十年前的事,当时神宗刚逝,宁宗继位不久,叶霄是经历了三位皇帝的老臣。事隔三十年,已经很少有人再用当年的浑号来称呼如今的户部尚书,而眼前的少年皇帝,竟然连这尘封的历史都知道。
    “皇上恕罪。当年浑号乃同僚玩笑,实在不值一提。皇上想知道什么,臣一一道来,不敢有丝毫疏漏”
    说着,叶霄伏在地上,一一回答起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何元菱侍立在旁,眼帘虽然一直垂着,身子也一动不动,但两位尚书的表现却是尽收眼底。
    听着叶霄一五一十的叙述,何元菱也是暗暗叹息。纵然她对大靖西北的地形并不熟悉,也听得出粮草调度有诸多不妥。而这些不妥,兵部竟然没有提出异议,由着户部去折腾。
    这绝不是相互体谅,而是相互勾结。
    不由的,何元菱对秦栩君也愈加佩服。谁也没想到,大殿上的一场风波,他让陈潜当场述职,竟是为了听取细节。秦栩君是在学习、更是在分析,而且聪明如他,立即就从陈潜的胜仗中,听出了后方的漏洞。
    胜利向来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很少有人敢于揭开胜利的红旗,去直视背后的阴影。
    秦栩君不一样。他既要红旗,也不放过阴影。
    这个帝国,做决定的是内阁,行事的却是六部。人人都以为弘晖皇帝要亲政,必定要直面对抗内阁,只有拿下内阁,才能夺权理政的实权。谁知道他没有。
    朝会一散,他直接跳过内阁,剑指六部。
    内阁有胆杠朕,你六部没胆。
    六部想去看内阁的眼色,抱歉,不给你看。
    朕这么好看,看什么内阁啊。
    这个“小朋友”,从今天起,要摞开内阁,好好治一治六部。而侍立在旁的何元菱,终于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先帝们啊,好想给你们来一场“直播”,让你们看看,这位小皇帝是如何横冲直撞,一步步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秦栩君一点儿没给那位“便宜亲戚”面子。叫仁秀送二位尚书出去时,一道旨意也跟着送到机枢处。
    很简单,就是通知机枢处朕和兵部尚书张研、户部尚书叶霄谈过了话,谈得不太开心,朕觉得他们一个太虚伪、一个太老迈,不太适合做尚书了,著告老还乡,由两部侍郎暂代事务,你们机构处就按这个意思拟发旨意。
    说来也好笑,皇帝大人一点儿缝隙都没给机枢处留。他叫仁秀送了一张条子过去,上面把圣旨写得清清楚楚,还特意要仁秀关照,机枢处不允许自行发挥,就把朕这个旨意抄一遍,然后颁出去,完事儿。
    机枢处某些人气晕了。
    从来只有你秦栩君抄写的份儿,现在竟要我们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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