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爷听劲节先生如此断言说夜里便能见好, 终是松了口气,心道, 孩子已经病得这般了,竟一剂药就能救回来, 这位老神仙果然名不虚传。

    常老爷乃岳州首富, 劲节先生虽在竹山县老君观修行, 可连刚来上任的布政使叶全丰都知道此人, 常老爷这个坐地户哪有不知的理, 只不过他自来奉佛,庙里倒是常去添香火, 可道观却不大去, 并非不信道法而是更崇尚佛缘罢了, 却不想今日竟是老道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看起来这老君观, 自己往后得常去烧香才行。

    再有常家跟庆福堂那点儿过节,过了这么些年也该揭过去了, 本来庆福堂余家便是数百年的医药世家,前朝第一药号,可不是自己说的,是皇帝御口亲封, 虽说是前朝的皇帝, 那也是九五之尊天上的真龙啊, 岂是自己这些小老百姓能比的。

    常家那几个生药房本来便勉强维持, 庆福堂一开, 人家字号硬,又是行家,别的药号哪能相比,莫说自己,就是那有名的胡记不一样关张大吉了吗。

    自己揪着这点儿过节不放,实在有些小肚鸡肠了,且如今自己上门求医,人家也未记前嫌,便余星阑不精通小儿科,却亲自带着自己去了竹山县的老君观请这位老神仙,这份胸襟可比自己大多了,也难怪人庆福堂能绵延数百年呢,看起来往后还需多走动亲近才是。

    常老爷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跟余家走的近没有半点坏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一生了病寻不着靠谱的大夫,那不就是那自己的命开玩笑吗,这余家世代的医药世家,不说老东家跟余星阑的医术,便是这两位治不了,人家也能找着能治的高人,所以说,这大夫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常老爷虽相信劲节先生的医术却也怕宝贝儿子出什么意外,毕竟这病瞧着险,万一吃了药有个变故,再去竹山县接人可就来不及了,因此一边吩咐婆子去煎药服侍少爷,一边让管家备下筵席,表示谢意,并提起重修老君观之事。

    若只单纯的筵席劲节先生倒可推辞,只一提重修老君观,这酒席可就推不得了,故此顺着常老爷的意思,入席吃酒。

    棠梨自是不会掺和,寻了个借口告辞,常老爷请的本来就不是棠梨,说白了,常老爷对于劲节先生让这位叶公子跟来,很有些奇怪,这位也不是大夫,跟过来就站在旁边瞧热闹了,若是再跟着上席,就有些过分了。

    故此,棠梨告辞正合常老爷的心意,哪会挽留,不过客气两句,便不理会棠梨去留了,劲节先生心下暗急,自己虽也懂医术,可自己这医术怎么能跟棠梨相比,尤其这小儿科,自己大约还不如余星阑呢,且这药方子开下,常府小少爷未转好之前,常老爷绝不会放自己离开,这筵席也不过是为了拖住自己罢了,筵席过后必要留宿。

    这治病的真佛可是棠梨不是自己,她走了,自己留下,万一常府小少爷有个不好,自己怎么收场啊,想到此,忙道“无量寿佛,还有一事要寻叶公子,贫道去去就回。”说着脚步匆匆追棠梨去了。

    席上的常老爷愕然,心道,这劲节先生倒是几个意思,这筵席都摆上了,他怎么倒去追不相干的什么叶公子,难道这位奇怪的叶公子还是什么厉害人物不成,瞧着也就是十五六的年纪,毛还没长齐呢,能是什么人物

    虽心中不信,却也问了一句“能得劲节先生如此相待,实在少见,少东家可知这位叶公子是何人”

    余星阑比常老爷还疑惑呢,之前也就在山下跟这位见过一面,就连姓叶,都是今儿才知道的,那回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姓叶,狗宝又说亲眼见她进了布政使叶府,莫非真是叶家的公子,不是叶大人嫡亲的兴许是叔伯房里的呢,叶家乃世族大家,虽叶大人这一枝只得了一位公子,可不见得别的房头没有啊。

    想到此,开口道“在下与这位叶公子也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底细却不知,倒是知道她如今就住在布政使叶府之中。”

    布政使叶府常老爷大惊“难道这位竟是叶府的公子”

    余星阑“据在下所知,叶府的之鸿少爷如今正在兵部任职,应不会出现在岳州。”

    常老爷暗暗点头,是啊,这年纪也不对啊,叶家的两位小姐比叶家大公子还小呢,如今都已出嫁,哪来的这么个十五六的兄弟,可若不是叶府公子,为何会住在叶府呢,实在令人费解。

    且不说席上两人猜疑,却说棠梨刚走出常府大门,就听后面一声呼唤,棠梨站住回身,见是劲节先生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不禁道“先生不去吃酒,怎么出来了”

    劲节先生好容易喘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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