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才能求得灵丹。”

    吴知府汗都下来了,若是没有前面棠梨的那番话,还好说,可棠梨前头已经立下了标准,那就是常荣捐了一万两银子并重修了老君观,那么史非做善事必然不能比常荣寒碜,也就是说必须在一万两银子之上,若是让史非这种爱财如命的出一万两银子做善事,实在不是件容易之事,也不好开口。

    不过吴知府在官场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心思一转便有了个主意,这颗烫手山芋既然是叶棠梨丢过来的,那自己丢回去就是了,自己不能拿这丫头如何,可叶全章却是自己的下属县令,把史非这颗烫手的善于丢给叶全章,便日后事发,自己也能推到叶全章头上。

    想到此,便道“不瞒先生这老君观正在竹山县,听闻这位观主当年之所以在竹山县出家,是因其亡妻是竹山县之人,且竹山县有一济民堂,百姓人人称道,若先生欲行善事,倒不如放在济民堂。”

    棠梨看了吴知府一眼,心道,这吴知府还真是老奸巨猾,知道这是烫手山芋,直接甩锅给了济民堂,如此一来,便过后这史非心疼银子,也不会直接寻他的不自在。

    棠梨在心里冷笑,难怪吴玖那个德行,果真他这爹也不是什么好鸟,想攀附史家却又不想担风险,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自己既然敢宰史非这头肥猪,就不怕他过后会报复。

    吴知府见棠梨心知肚明的目光,吴知府老脸发烫,虽说自己就是想甩锅,可让一个小辈儿看穿自己的心思,也着实有些挂不住。

    史非可不管吴知府挂不挂的住,他一听济民堂眼睛便是一亮,他一进岳州可就听说了这个济民堂,是竹山县新开的,类似善堂一样的就地方,不过这个善堂却不同一般,因济民堂后面有个常荣。

    这常荣可是大名鼎鼎的岳州首富,便是自己在京里都有所耳闻,这济民堂背后有这么一位财神坐镇,还愁没有银子吗,且这些富商极好对付,只要自己搬出史家来,许上一两点好处,银子算什么,便自己在济民堂捐上一万两银子过后必能赚回双倍。

    想到此,顿时心花怒放,这可真是,又治了病又做了善事,还赚了一笔大银子,这趟岳州之行,可算是满载而归。

    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肉痛银子,痛快的道“这济民堂,我也一进岳州便听说了,当真是为百姓所设,如此积德行善之事,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便捐上一万五千两银子好了,若能让竹山县的百姓吃饱穿暖,史某也不虚此行了。”

    棠梨“史先生善心善行,着实让人钦佩,想来劲节先生若知晓,必也深受感动。”

    史非“那灵丹”

    棠梨“在下明日便将先生善行,告知观主知道。”

    史非“如此,便劳烦叶神医了。”

    棠梨起身告辞,吴知府本想送她出来,却被史非唤住,只得让管家送棠梨,棠梨心知史非叫住吴知府的目的,这史非爱财如命,有连升堂在,只有让别人掏银子贿赂他的份,让他平白掏一万五千两银子,怎么可能,虽说他答应的痛快,可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断然不会从他荷包里掏出来的,既然他不掏,自然就得有人掏,如今他住在吴府,只吴知府想谋升迁之路,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就得落到他头上。

    大约吴知府刚才一时糊涂,未想清楚这些,想着把这块烫手山芋甩给济民堂,就跟他无关了,怎么可能,这史家粘皮四两肉的主儿,他有所求又怎可能不出血,天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吴知府来说,这一万五千两银子便是他攀附史家的代价,不过棠梨倒是有些好奇,这吴知府掏不掏的出来这么多银子,以他的俸禄若是能一下子掏出一万五千两银子来,必是贪官无疑,搜刮的民脂民膏用这个法子归还,倒也算是有来有去。

    吴知府当日揽下史非这事的时候,大约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自己破财,还是一笔巨财。想到此,不觉低笑了一声,却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棠妹妹。”

    棠梨眉头一皱收起了笑,抬头,果然是吴玖,这混账不知何时拦在自己前面的堵住了道,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一双贼眼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令人很是不爽。

    棠梨侧头看了眼管家,那管家忙道“少爷,老爷吩咐奴才送叶大夫。”

    吴玖“你下去吧,我送棠妹妹便是。”

    管家待要说什么,吴玖脸色一沉“还不下去,在不下去回头我告诉夫人。”

    那管家显然极怕夫人,吓得一哆嗦忙着退了下去,还把周围的下人都遣走了,一时间廊子上就剩下棠梨跟吴玖还有梅婆婆,跟吴玖的小厮。

    吴玖一见人都走了,便要上前拉棠梨。

    棠梨后退一步避开,梅婆婆脸色一沉就要上前,被棠梨伸手拦住,看向吴玖“听知府大人说,吴少爷近日都在别院闭门苦读怎的回来了”

    吴玖手落空,却也不恼,呵呵笑了两声“看起来棠妹妹也想着哥哥呢,连哥哥我在别院闭门读书的事都知道。”说着又要来拉棠梨。

    棠梨这次并未躲闪,只是吴玖还未碰到棠梨,棠梨指间银光一闪,就听吴玖哎呦一声,退了几步抓着手看向棠梨“你用什么东西扎我”

    棠梨手扬了扬手里的银针“我观吴公子虚火上升,便给吴公子扎了两针,驱驱火气。”

    吴玖“那,怎么有些痒”

    棠梨“哎呦,你不说我倒忘了,今儿白日里刚给一个生了烂创的病人用针放脓血,家去未得清理,便来贵府出诊,这针上尚有那病人的脓血,这脓血一旦沾上,便会过人,先是痒然后就会烂成片,今儿那个病人就是,已经烂的看不出人样了。”

    吴玖脸色煞白“你快给我解药”

    棠梨“吴公子说笑呢,这烂创未发之前用药可没用,需得发出来之后,再用药才有效用,所以,吴公子就别着急了,且回去等着,等你身上的疮发出来烂成片,再去寻我给你开药吧,再有,提醒吴公子一句,这烂创虽不疼却痒的难受,奉劝吴公子莫要用手去抓,抓破了就算以后治好也会留疤,告辞。”撂下话,便迈脚往前走。

    谁知那吴玖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起身就扑了过来,棠梨没想到这混账会如此,一时未反应过来,梅婆婆却早有防备,身子一扭便挡在棠梨跟前,抬腿一脚便踹了过去,吴玖直接摔了出去,落在廊外荷花池子里,噗通一声。

    那小厮忙大声喊叫起来“快来人来人,少爷落水了”不一会儿来了十几个,七手八脚的把吴玖捞了上来,本来就在腊月里,正冷的时候,在屋里点着炭火盆子都不暖和,吴玖在荷花池子里涮了个过子成了落汤鸡,出来被冷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吴知府从客居出来,正看见这一幕闹剧,脸色一沉“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吴玖可不怕他爹,哆哆嗦嗦的指着梅婆婆“就是这婆子踹本少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把这老乞婆打死了事。”

    这叶棠梨身边的婆子什么身份,就算吴府的下人也有所耳闻,那可不是寻常的老婆子,哪是叶府老夫人跟前儿的心腹护卫,纪候府上出来的,别看有了年纪,那身手也是一等一的,莫说他们这几个,就是把外院的家丁都叫来,一块儿上,估摸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这纪候府出来的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啊,再说,老爷还在呢,谁敢听少爷的啊。

    吴玖见他们不动,气的直跳脚“你们都死了,还不给我上。”

    吴知府喝了一声“来人,把这混账嘟了嘴给我捆起来,省的丢人现眼。”

    吴知府一句话,那些家丁一拥而上三两下就把吴玖堵上嘴捆了起来。这吴玖气的满脸通红,可除了呜呜的叫唤,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知府虽气自己儿子不争气,却也对棠梨极为不满,就算儿子纠缠她,她也能直接把人踹荷花池子里去吧,这还是在自己府衙之中,也太不给自己自己面子了。

    吴知府脸色沉沉看向棠梨“这是怎么回事”

    棠梨还未开口,梅婆婆却道“吴大人,我家姑娘来贵府看诊,是因吴大人执意相请,且临行之前,吴大人一再保证令公子在别院闭门读书且有人看管,我家老爷才答应此事,若不然以令公子之前的荒唐行径,我家老爷断不会答应让姑娘走这一趟,谁知我们姑娘刚从客居出来,走到此处便遇上令公子,令公子出言轻薄不说还要上来拉扯我家姑娘,如此唐突失礼,若老奴不出手难道任由我家姑娘被令公子拉扯不成,在大人府中发生如此荒唐之事,吴大人不问令公子却要问我家姑娘,是为何意我家老夫人最是疼爱姑娘,一再嘱咐不得让人欺负了姑娘,若知今日之事,势必会让老爷到府上要个说法,吴大人若想问什么,不如等我家老爷来了再问不迟。”

    吴知府一惊,心知肚明,梅婆婆嘴里的老爷可不是叶全章,而是岳州布政使叶全丰,人家可是正经的二品大员,封疆大吏,自己一个四品知府在叶全丰跟前儿连话都递不上,敢问什么,更何况今日之事明摆着就是自己这混账儿子色迷心窍,做出荒唐之事,被人家教训了也是活该。

    若此事就此偃旗息鼓也还罢了,真如这婆子说的闹起来,叶全丰上门讨说法也还罢了,只怕传到京里那位齐王殿下耳中,自己这混账的小命都悬了。

    想到此,忙道“妈妈误会了,并未要质问贤侄女,只是我刚过来,不明就里,便随便问了一句,并无他意,如今年关将至,叶大人公务繁忙,此等小事就莫要惊动大人了。”说着看向棠梨露出个和善慈祥的笑“贤侄女放心,伯伯必会狠狠惩治这混账,给贤侄女出气。”

    棠梨自是知道吴知府忌讳的什么开口道“如此,多谢吴大人,棠梨告辞。”蹲身行了礼,转身走了。

    吴知府脸上的笑收了起来,看向那边儿还唔唔叫唤的儿子,顿时气上来,这哪是儿子根本就是冤家,不帮着家里也就罢了,还给家里惹祸,他是嫌自己头上这乌纱戴的太稳当了不成,越想越气,冲过来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承了他这一晚上的怒火,踢的极狠,直把吴玖踢的呜咽一声,翻个白眼便没动静了。

    旁边的小厮忙又掐人中,又捋胸口的,好容易才缓过来,忙抬着回屋,找大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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