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屁的想法,在钱面前都是孙子。”
那人不屑地骂了句,一顿,又试探着笑着问“小江不愿意,您看看我怎么样”
刘哥瞥他一眼,无意味地笑了声,扭头出了门“先干你的活吧。”
等他走远了,屋里的人才愤恨地骂了句操。
出租屋离兼职的地方有些远,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没几户亮着灯的了。
江来星摸黑上了楼,开门开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个备用手机,冲了半天电,才见这破手机摇摇晃晃地闪起光。
他松了口气,把备用卡插上,连结网络。
qq里没几条消息,除了班级小群里偶尔有人讨论几句作业,就没了动静。
江来星手指动了动,点开微信。
转账4000元。
这个月的生活费。
听你们班主任说暑假有个化学竞赛,不要让妈妈失望。
江来星表情没变,没收钱也没回话,直接退了出去。
今天是十五号,刘哥很靠谱,早就把这个月的兼职工资打到了他的私人卡上。
江来星看了看,一共一年零两个月,除去生活费学费等一众开销,他已经攒了近两万三。
银行卡后面的几个零给了他一丝浅淡的安全感。
江来星嘴角弯了弯,又退出来随便点开了朋友圈。
最近显示的一条是三分钟之前,“双木”发了条动态
天气真好啊。
没有配图。
江来星“”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黑得能把人融进去的夜色,有些无语。
江来星想了半天,从对方信手涂鸦的头像上才回忆起来,这人好像是林竹。
他眼前顿时浮现出今晚在公交站台时,对方不开心却又不敷衍的笑意。
江来星一时间有些晃神,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匆匆一丁点的交集,连片水花都激不起来,干嘛要替别人想这么多呢。
他仰躺在床上,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在睡着的边缘用力搓了把脸,强打起精神,从书包里掏出今天布置的作业。
花了近一个小时把比较有意思的题顺了一遍之后,才收了书包,跑到卫生间迅速洗了个澡。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刚好一点半。
困意袭来,江来星侧过身,从出租屋还算整洁的小窗户向外眯眼望去,一两颗星星柔和地亮着。
天气确实挺好。
睡着前,这是他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
一夜无梦。
新手机忘了定闹钟,早上果然起晚了。
林竹放下手机,闭着眼,皱眉在枕头上埋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衣服。
到学校的时候比正常上课迟了十多分钟。
林竹大喇喇地背着书包在校园里晃荡着,过了好一会儿还没见教导主任抓他罚站,这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教学楼。
五班在三楼楼梯口,后门挨着老师办公室,平时也没人有胆子开,林竹只好晃去了前门。
“报告。”他敲门。
屋里的背书声顿时低了一个度,除了睡着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班门口。
五班的英语老师扭头看见他一愣,她也听说过这位的大名,忍不住问“哎你不是那个谁”
林竹好心地自报家门“七班的,林竹。”
“对对对,”英语老师连忙点头,“你跑我们班来干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底下就有个声音阴阳怪气地替他答了“老师,他被七班班主任罚了,过来蹭一星期的课。”
林竹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实际上毫无印象的脸。
他本能地觉得讨厌,于是就边盯着人看,边回想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人正是那天在自行车棚阴他的那个,他见林竹盯着自己不放,顿时有些心虚,瞪人一眼又别过头。
听完解释,英语老师哦了声,也没为难他,点头“那行,别站那儿了,赶紧进来吧。”
林竹于英语一科上哪受过这么大的善意,先是一愣,很快就朝人笑了“谢谢老师。”
他脸长得好,刻意卖起乖来尤其受中老年人待见。
英语老师顿时觉得哎哟传言看来都不可信这不挺好一小孩儿
林竹却没管她在想什么,只去找后排自己的座位,见到趴着睡觉的江来星,这才拎着书包,在一众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中径直朝最后一排走过去。
“让个座。”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
江来星的脑袋动了动,像是醒了,却没起身。
林竹歪头瞅着他,又不耐烦地扣了扣桌子。
还是没有动静。
班里背书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侧前方坐着的刘文咽了口唾沫,轻轻去推江来星的手臂“江哥,江哥”
江来星昨天睡得晚,好不容易补个觉都不安生,被吵醒后一脸烦躁,声音没压着“干什么。”
“额”刘文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另一位大神,小心翼翼,“那个你同桌来了。”
“早上好啊。”
新同桌眯着眼,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