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卷毛一脸的兴奋莫名,薛庭和善地与他对视片刻, 很短促地也笑了下。

    真有你的。

    “准备怎么生气”

    童淮理所当然“你不也骗了我吗”

    住那么偏远的小院子里, 还天天骑自行车。

    “没有, ”薛庭冷静地道,“仔细回想一下, 我说过那类话吗”

    童淮语塞“”

    没有。

    好你个狡猾的薛婷婷。

    干。

    薛庭看他忿忿不平,随意揉捏着他的后颈,顺着他哄“我错了, 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 嗯”

    哄三岁小孩儿似的。

    童淮拍开他的手, 不太乐意,但确实也找不到无理取闹的理由, 啧了声“一点都不真诚。”

    薛庭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下“消气了吗”

    童淮憋了三秒, 在他再次亲来时没忍住乐了,推开他的脑袋“行了行了。”

    院子里不比屋里暖和, 薛庭握了握他凉凉的指尖, 牵着他往屋里走。

    童淮放弃了兴师问罪的想法,瞅着他的背影,再一回想到之前李叔叔猛夸“薛家少东家”时他的想法, 兀自乐不可支了会儿,捏捏他的手指“庭哥, 你在想什么”

    薛庭瞟了眼童淮“今天应该开宝马过来。”

    童淮懵了“啊”

    “你不是想坐在宝马里哭吗。”薛庭回过头, 朝他微微一笑。

    童淮“”

    你可真记仇。

    薛庭闲闲的, 悠哉哉继续消遣他“还得想想,该怎么说服我那个逃债经常不在家,还不给你学费的岳父,让他把你卖给我。”

    自个儿实在理亏,童淮忍气吞声被消遣“”

    会所里空置的房间多,开酒会时休息室都会开放。

    薛庭找了个没人的休息间,给童淮倒了杯热水捂手。

    最初的惊愕平息后,他忽然感到了庆幸。

    幸好这小骗子说的经历多半是假的,不然他多心疼。

    童淮不喜欢喝白开水,磨磨蹭蹭的,瞅瞅薛庭,喝一口,再瞅瞅薛庭,又喝一口。

    薛庭坐到他边上,挑了挑眉。

    “您秀色可餐,”童淮把水杯放下,拉过他凉浸浸的手,边给他捂边诚挚地吹,“这茬能过去吗”

    薛庭非常友好地一点头“过去了。”

    但是不妨碍他消遣人。

    童淮不知道薛庭的想法,心里美滋滋的。

    那敢情好,薛庭不穷,他之前的许多担忧就都没了。

    薛庭抬起那杯除了暖手一无是处、被童淮嫌弃的水,抿了一口,就听童淮问“庭哥,你为什么要转学过来”

    童淮想问这个很久了。

    知道薛庭的家庭背景后,疑惑就也随之扩大。

    毕竟薛庭家在首都燕城,临岚虽然也不差,但还是有差距的。

    薛庭顿了顿,指尖在纸杯壁上摩挲片刻,抬眸望进童淮的眼。

    那双眼跟刚认识时没有不同,干干净净的,通澈明亮,像一面镜子。

    他沉默片刻,眉头微拧着,似乎一提起这件事就感到不适“因为我爸妈。”

    童淮心里一凛。

    “我有薛氏的股份,”薛庭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他们撕破脸后,想从商场上攻击对方。我妈想骗我签署股权转让书,我爸打乱了她的计划,又想从我这儿明抢。”

    两个成年人因私怨争斗,撕得脑热眼红,算盘竟然打到了亲生儿子手里。

    消息还被瞒了下来,是薛颂初悄悄通知了老爷子。

    薛老爷子气得差点脑溢血,连夜去了燕城,提着拐杖将薛颂薄一通好打,直接打进了医院,连余卉也没讨到好。

    老爷子年轻时桀骜不驯,不想被束缚,又不得不承担责任,闷闷不乐多年,一直不太喜欢商业联姻的妻子,有了老大薛颂薄后,对他很苛刻。

    薛颂薄那种自私自利的刻薄脾气,有大半都是老爷子的引导错误导致。

    等老爷子因妻子查出绝症醒悟时,为时已晚。

    他对大儿子心里有愧,对孙子的愧疚更是成倍的,无可奈何之下,劝薛庭来了临岚。

    待在他身边,薛颂薄和余卉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童家的亲戚关系简单,童淮又是被长辈宠大的独生子,虽然也听说过点别人家的事,但听到薛庭的经历,还是目瞪口呆,火冒三丈。

    难怪薛庭要转学。

    薛庭他爸妈真是俩彻头彻尾的混账。

    薛庭揉了把气呼呼的小卷毛,笑了笑“现在我还挺高兴他们那么做了。”

    不然他怎么会来临岚,遇到童淮呢。

    童淮闷闷的“我更想你有对正常点的父母。”

    薛庭刚想说话,外面传来阵脚步声,随即站定在休息室门前。

    童敬远的声音和敲门声一同响起“崽崽在里面吗”

    薛颂初“问了侍应生,应该是来了这边。”

    俩家长寻来了。

    童淮一个激灵,看看门口,又看看薛庭,很是纠结选哪边“庭哥,咱俩今天不会要连柜也一起出了吧”

    薛庭又薅了把他柔软的头毛“不会。去开门吧。”

    童淮感觉自己开的不是门,是柜。

    门开了,儿子在。童敬远放下心,朝屋里望了眼,倒没想太多,顺手把童淮搂过来“怎么跑这来了”

    童淮松了口气,哼哼“外面冷。”

    然后他看向薛颂初,笑得甜滋滋的,“薛叔叔好。”

    得知薛颂初挺照顾薛庭,他现在对薛颂初充满好感。

    薛庭家里情况那么个样子,其实压根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将童淮嫌弃的那杯水喝完,走过来朝薛颂初略点了下头。

    薛颂初心底的猜测得到证实,露出个慈爱的笑容,忍不住多打量了童淮两眼。

    回到大厅,童淮颇为不舍,趁着童敬远没注意时,偷偷勾了下薛庭的小指,冲他眨了下左眼,示意明天见,才跟上童敬远。

    他平时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到了这种场合,礼仪教养就展现出来了,人甜嘴甜,到哪儿都受欢迎。

    薛庭自己也不闲,抽空跟童淮折腾了会儿,回来一直在见不同的人,妥帖地将心里的些微不耐藏好,间隙里暗暗观察着童淮,心里像是有一团绵软的、甜滋滋的棉花糖,在悄悄冒出、悄悄挥发。

    这样的童淮是有些陌生的。

    但也是闪闪发光的。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身边的人七七八八散去。

    薛颂初终于逮到机会,按住薛庭低声问“童家那小少爷就是你那小对象”

    薛庭精准地觅到在人群里穿梭的童淮,云淡风轻地“嗯”了声。

    “啧啧,你搞到事了,姓童的可宝贝他儿子了。”薛颂初摸摸下巴,忍不住又八卦了句,“他追的你”

    “不是,”薛庭脸色淡淡,“我追的他。”

    薛颂初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连薛庭谈恋爱、薛庭弯了加起来都没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愕然“这可真看不出来。”

    薛庭略勾了勾嘴角“我也很宝贝他。”

    酒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小提琴和钢琴的合奏再怎么优美,也令人昏昏欲睡。

    童淮寻不到理由去找薛庭,郁闷地跟着童敬远回到车上,把小毯子抽过来卷吧卷吧自己,偷偷缩在里面给薛庭发消息。

    不直很卷庭哥

    婷婷嗯

    不直很卷晚安右哼哼

    婷婷晚安左哼哼

    童淮满足了。

    他从小毯子里蹭出来,想从小冰柜里拿罐牛奶,童敬远捏捏眉心,转头就见儿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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