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走过来踢了他两脚,要他往旁边挪挪。自己也跟着塞下。

    “邵侑晰。”

    “啥”

    “邵侑晰。”尤冬转过脸对他挑挑眉。

    陆老板服了,“你俩他妈的真有情趣,这飘着大雪的都还要约着出去玩,我说你嗓子哑成这样你就算了吧”

    门外“嘀嘀”两声车鸣,尤冬噌地翻爬起来,不给陆老板说完话的机会,连跳带小跑地飞奔出门去。

    熟悉的黑色卡宴停在雪地里,在梦里出现了一整夜的人就站在车门前,戴着他的小红帽子,手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对着他笑。

    尤冬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

    “怎么不在车上等啊”他冲过去捻了捻邵侑晰的袖子,还好,挺厚。

    邵侑晰弯着双月牙眼不回答,只是把手里的杯子举给他。

    “这是什么,巧克力吗”

    尤冬凑上去嗅了嗅,热气裹着香醇的可可味扑在他脸上,有一股湿润的触觉。他接过去喝了一口,温热就顺着咽喉流进胃里,嗓子也变得暖暖的不难受了。

    邵侑晰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喝了几口,把他看得有些害羞了,“你拿去吧,太甜了我不是很喝的惯。”

    杯子里也就剩个两口的量,邵侑晰也不拆穿他,接回去把剩下的喝完,丢了杯子跟着上了车。

    今天开车的不是邵泽华,是个尤冬没见过的司机大叔,话少车技稳,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他们送到市内的一家大型唱片公司。

    邵侑晰估计是提前跟人约好了,前台一路领着他们进了一间独间,里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零部件和乐器。

    “heo,hoshi”

    一个身高约有一米九的黄发老外走过来,举着一杯啤酒跟邵侑晰打招呼。

    “this is your friend”他见到尤冬立马上手往那红毛上揉了一把,丝毫不见外的样子。

    “no”尤冬拍开他的手,窜到邵侑晰身后躲着。

    别闹了aex。

    邵侑晰抓着身后的手把尤冬拽过来牵着,伸出另外只手在桌上点了点,示意外国佬把东西摆上来。

    “ohrerd”老外一拍脑袋,对着远处的美女大喊“hey babygive  the cd”

    一张唱片被放到操作台上来,封皮是纯白的,很明显是要邵侑晰亲手操作。

    “你这是干啥啊画画”尤冬看到他执起手中的笔,好奇又跃跃欲试地问。

    邵侑晰点点头,把笔举到他面前,眼神询问地看向他。

    “我,我不会画画啊”

    话是这么说,尤冬提起笔找到个空白的位置,斜着划拉了一道黑线。

    接着就不知道该怎么画了。

    “哎呀。”他侧过脸,求救地看着邵侑晰。

    邵侑晰盯着看了一会儿,走过来绕到他身后,一只手撑在他左边的桌面上,另只手握着他的手指在唱片上开始作画。

    指尖发力,握得尤冬的手指都开始发红,像提着个小木偶一样上下动作。他想回过去看看邵侑晰的脸,一偏脑袋,撞见的是一双专注的眼睛,视线紧紧盯着他们握着的手,看得尤冬手心出汗。

    没多久,斜划的一条杠就成了一支歪歪曲曲生长的梨花,四五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点在两侧,俨然在纸面上漾开了春意。

    好看吗

    尤冬看到邵侑晰的手势,赶忙把脑子里的春意也收了收,“好,好看好看。”

    邵侑晰笑着用沾了墨汁的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下。

    给我们的唱片起个名字吧。

    他转过头和尤冬对上视线,眼神透着炽热的认真。

    “名字啊”尤冬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三个月前,邵侑晰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天气还没那么冷,只有泛黄的秋叶在从树枝丫上往下掉。

    琴行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人气,成堆的行人围在门口听他唱完了,就四下离去了。

    他看了时间,也取下吉他的背带准备进屋,却发现还有个人站在原地等他。

    邵侑晰就站在他面前,眼睛闪着光地冲他笑,他甚至还记得那天这个人穿了件水蓝色的大衣。

    他当时想的什么,他也记得。

    他想的是,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

    没想到时过境迁,转眼已是第二年新春了。

    尤冬敛下眼睛笑了下,又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叫aterbe吧。”

    邵侑晰听罢,思量几番。

    aterbe

    他在尤冬的掌心里把名字写了一遍,又盯着默念了一遍,抬起脸对尤冬露出一排白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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