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纯白,不过两只挺立的狼耳上都带了点银灰。
    狼脖子上有一个项圈,其实是个纳米空间钮,会自动收纳变狼时破损的衣物,等变回人形时,衣物会原样恢复覆盖人体。
    谢廖沙扭过头来,试图用狼鼻子去蹭顾长安,顾长安不确定卧室空气中有没有残留信息素,哪里敢让敏锐的狼鼻子凑近自己,赶紧道“别过来。”
    “呜,”谢廖沙委屈地扑地,耳朵都趴了下来。
    其实,顾长安已经打定主意,要和谢廖沙将事情说明白。
    他没办法向谢廖沙坦白性别,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不论从哪方面看,及时拒绝谢廖沙,都是最好的选择。
    顾长安给委屈的谢廖沙顺了顺毛,谢廖沙又精神起来,翻过身,将顾长安整一个圈在怀里,不敢凑过来蹭了,只用一双巨大的灰蓝色狼眼,专注地凝视着顾长安。
    顾长安心脏不受控制的悸动,只得垂下了眼眸。
    他清楚自己已经对这个大男孩产生了好感。
    最好的那个选择,并不是他本心愿意做出的选择。
    可他不能将谢廖沙一同拖入深渊,这么做太不负责了。
    如果注定要让这个年轻人伤心,那么当断则断,宜早不宜迟。
    谢廖沙才二十岁,他应该活下去,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标记一位能够伴他终生的oga,生一窝继承那双可爱灰蓝眼睛的小狼崽。
    选择权在他的手中。
    所以,他必须做出最好的选择。
    也许谢廖沙化为巨狼,不能说话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想着,顾长安席地而坐,伸手拍了拍谢廖沙的狼爪,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谢廖沙将狼头乖巧地搭在爪子上,注视着顾长安。
    “廖沙,”顾长安不许自己调转视线,尽管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谢廖沙难过,话到嘴边,顾长安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你喜欢我,是吗”
    “嗷呜”
    谢廖沙没有想到他的大校竟然发觉了他的感情,他太开心了,顾长安总是拿对待孩子的态度对待他,他还以为他的大校不会认真看待他的表现。
    现在,顾长安竟然亲口道破了这个事实,谢廖沙开心到有些兴奋,可顾长安又不喜欢被狼鼻子蹭,谢廖沙只能张开嘴,伸长舌头假装舔嘴,其实是在舔自己和顾长安之间的空气。
    顾长安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但还是继续道“廖沙,我曾经说过,我不太喜欢其他aha的信息素。”
    谢廖沙察觉到了什么,他将前爪收回腹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乖巧无害。
    顾长安狠心道“我是钢铁直a,只接受传统的ao模式,不能接受双a恋。廖沙,我不会喜欢你。”
    狼态的谢廖沙不能说话,他一时焦急,急得想去蹭顾长安,顾长安下意识一躲,谢廖沙受伤地呜咽一声。
    廖沙一定伤心了。
    会讨厌自己吗
    顾长安看向地面,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难过。
    谢廖沙化回人形,他红着眼睛,对顾长安说话时却没有怒气“您太狡猾了。您不能趁我不能说话时,对我宣布这件事,您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三个字戳中了顾长安的软肋,他根本没有面对感情的经验,何况是这样一份来自于年轻人的炙热情感,面对谢廖沙的指责,顾长安无言以对。
    “我”,顾长安突然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谢廖沙挡在了卧室门口的狭小空间中。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谢廖沙的呼吸,他不想再出口伤人,于是伸手想轻轻推开一些谢廖沙,好让自己走出去。
    谢廖沙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按上自己的心脏“我爱您。”
    大男孩的心脏隔着骨肉在他手底鲜活地跳动,这是一颗年轻的活力蓬勃的心脏。
    它为他雀跃,他却让它受伤。
    谢廖沙不让他的手离开,坚定地说“如果您不能接受aha信息素,我可以摘除我的腺体,您正按着我的心脏,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顾长安惊愕地看着平静说出疯狂言语的谢廖沙。
    手底的心脏坚定平稳地跳动着。
    谢廖沙是认真的
    “如果还不行,”爱慕的人无法接受自己,谢廖沙难过地咬了咬下唇,“如果还不行,假如您也愿意,我可以守在您身边,我们什么亲密的事儿都不做,只要您不讨厌我,不讨厌我守着您。”
    那双灰蓝色眼睛已经泛起了水雾,谢廖沙想着更坏的可能,但假如这样还不行,谢廖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张口说了一半,只能悲伤地停留在那里“如果还是不行,如果还是不行”
    “廖沙”
    顾长安不能够听下去。
    他不该自大地想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他根本没有资格让谢廖沙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想要保护这个大男孩,他想要谢廖沙活下去。
    谢廖沙越想越伤心,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直直地掉落下来,落在顾长安的手腕上,几乎要将他烫伤。
    谢廖沙抓住唯一的希望,恳切地问“我甚至还没有追求您,您就一定不能喜欢我吗连追求您都不行吗我去摘除腺体的话,您能够答应让我追求您吗”
    顾长安严厉地打消谢廖沙的念头“不准摘除腺体,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
    这让谢廖沙绝望了,他灰蓝色的眼睛灰暗下去,像是暴风雪前乌云密布的天空,灰心地说“您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心狠。原来,您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不是,”顾长安快要难受疯了,一时不察,失口说了真话。
    乌云顷刻间散开,那双漂亮地灰蓝色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您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那么,您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的,是吗”
    两个字。
    他只是说了两个字。
    眼前的人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顾长安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意识到自己将要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
    可他已经狠不下心。
    当最终结局不可避免地到来,假如他成了“柯尼西先生”那样的存在,到那时,真正被伤了心的廖沙会恨他吗他甚至不愿意再去想了。
    顾长安艰难地问出一句自己都觉得厚颜无耻的问话“如果我一直不能接受你,一直不能答应你的追求。那样,和我现在就拒绝你,有什么区别呢”
    谢廖沙的眼中顿时充斥着热切的希望“当然有区别您若是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可能,难道您能说0和小数点后最终有不是0的数字没有任何区别吗”
    顾长安更艰难地说“如果最终我没有接受你”
    谢廖沙打断了他“大校,您只比我大两岁,对待我时,您总好像您比我大二十岁。您不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监护人,我行为的任何后果,我都能够自行承担。我对您的追求,不是您的责任,更不会是您的负担。”
    “您只要开心就可以了,”谢廖沙低头凝视着他心软的大校,“我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我,我就改正。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您教我,我会努力成为您合格的爱人。”
    年轻人的爱情,纯粹而热烈,坚定得不讲道理,澎湃得不可遏制。
    顾长安几乎要被这鲜活的心带着沉沦下去,仿佛爱情和未来真的有这样简单,他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尽量不那么尖锐地表达否定“哪有这么容易,长久的付出得不到回应,你会恨我的。”
    谢廖沙却毫不迟疑地说“我不高估我的人性,不会立刻赌咒发誓说我绝不会怨恨您,可恨原本就是爱的一种,如果您不在意我的爱,怎么会在意我的恨不论怎样,我绝不会伤害您,这是我绝对不会对您做的。但假如我对您生出了怨恨,就请您接受吧,请您记得我对您的怨恨,然后,走开去爱别人好了。”
    说到最后,他固执凝视着顾长安的眼睛,像是又弥漫了雾气。
    顾长安的手,指节分明,润白修长,像是上好玉石雕出来的。这只手明显地微微颤抖着,慢慢地,抚上了谢廖沙的头发。
    谢廖沙心满意足地笑了。
    就在这时,从餐厅所在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顾长安与谢廖沙对视一眼,向餐厅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死了:3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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