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卉可怜巴巴的回头,希望得到师父的同情,可惜梦夏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百卉最近特别喜欢和梦夏撒娇,可能是因为到了京城,梦夏关心的人多了几个,百卉缺乏安全感,希望时刻得到梦夏关注。
这种焦虑和不安需要梦夏慢慢帮她开解掉。
紫鹃不愧是贴身大丫鬟,能帮黛玉管理院子的人才,不仅上了茶,还依照两人口味分别上了两种点心。
“我们姑娘早就嘱咐过我们,说真人喜欢芙蓉糕,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真人尝尝。”紫鹃一派自然大方,笑容清甜。
一慧真人笑道“多谢紫鹃姑娘。”
“真人就不谢我”梦夏故意道,斟出两杯茶,一杯让给一慧真人。
一慧真人端坐着,喝了一口润喉,悠悠道“这次只怕是你要谢我了。”
说完悠哉悠哉地品尝点心,就等着梦夏主动开口问。
没等她吃完手里的点心,就听梦夏道“真人可是帮我找到了人”说完也捏起一块杏仁酥吃了起来。
屋子里开着窗,一阵暖风吹进来,屋里的水晶碧纱帘摇摇摆摆,荡起一串波纹。
梦夏给真人斟满茶,一慧真人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现下有三家适合你那个国公府的表姐。一个是户部侍郎左大人家的三子,左家是清流,家风清正,左大人的三子已经中了秀才,且是嫡子。第二个是个举人,靖州人,家境不显但颇有才干,这次十有能中举。第三个是明远侯的庶长子,明远侯府没用嫡子,庶长子可能就是日后承爵的世子,早年为了侯府稳定故意养废了庶子,如今府里没了嫡子,不得不给庶长子挑个明事理又厉害的媳妇。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梦夏听完三家情况,将内心的迟疑说给一慧真人“左大人家最好,家中简单,子弟也算争气,但还需要真人帮我打听一下左家家规如何。不瞒真人,不说荣国府规矩松散,我担心三姐姐能否适应清流家的规矩,就我本身而言也讨厌酸儒腐儒定下泯灭人性的条条框框,繁文缛节。且那左家三子前途未卜,日后如何尚说不定。靖州举子才学虽好,可不了解他品性,不怕他是那城府极深野心勃勃的人,就怕他是自卑又自负的白眼狼,用着我家的嫁妆还磋磨我家的女儿。再说一个是名门贵女,一个是农家小子,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个整日粗茶淡饭,一个锦罗玉衣,一个是布衣蔬食。门不当户不对,难为良配。若是那举人是疏朗大气之人还好,但凡他心胸小些都得三姐姐受气。最后一个,实在是不好说。听真人未尽之意,只怕不仅仅是懦弱没有担当,恐怕还有些恶习,真人既然能将此人说给我听,应当不是暴虐嗜赌之人,大家子,恐怕在女色上把控不住,是也不是”
一慧真人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婚事,这三家虽然各有缺点,也都用可取之处。第一家家世清贵,哪怕不能金榜题名,凭着他家的家学渊源,子孙里也不愁能出头的。而世间女子,不管嫁到谁家,都得守礼教规矩。第二家那小子确实是个穷小子,但他不是不知变通的抱令守规之人,凭他的机敏和眼光,只要是想真正改换门庭,定会让高门出身的媳妇当家。最后一个也不是凑数的,家里世袭的爵位,富贵生活唾手可得,虽然在仕途上没有前途,在女色上有些糊涂,但他好掌控。”最后一句尤为意味深长。
难有万分合意的婚事,且一慧真人没说的是,探春说到底是个庶女,名义上是国公府的女儿,可大家都知道,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主人是贾赦,是探春的大伯。
梦夏叹道“竟是我糊涂了,这事终究是三姐姐的终身大事,我不过是操闲心。”
她爱惜探春的本事人品,哪怕在荣国府时碍于王夫人探春不敢出手帮她,到底有几分情分。
梦夏是未嫁的女儿,这等事本不该插手,她可以不在乎礼法,但如今的她还没有蔑视礼法,随心所欲的资本。
几时自己成了“无事忙”,成天保媒拉纤实在烦琐,日后再不管这等事。有这功夫,还不如怂恿京城大户开作坊,雇女工,潜移默化改善女子地位呢
还是一慧真人亲自上荣国府,为贾母提的探春婚事。
探春母孝未除,如今只是私底下议一议,真有意也得是除服之后开始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