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动作做完,她忍不住笑开来“谁是主犯,谁是从犯,一目了然呀。”

    一大帮全是她的人,何况里面很可能还有萧夫人的眼线,比如那个硬被拖出来的“翠庭姐”。

    萧信“”

    他无语了,拔腿就走。

    许融跟他旁边“二公子,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萧信冷道“没担心你,我比较担心自己。”

    “什么”

    萧信先没理她,只是一边走,一只手缩回去在袖子里摸索,摸索了好一会,才伸出来,手掌摊开,掌心一字排开四枚铜板。

    许融一怔,旋即拥着斗篷笑到肩膀都在颤抖“二公子,你”

    萧信亮了那一手,就把铜板收回去了,许融兀自又笑了好一阵,眼看长兴侯府大门在即,她才停下来,终于说出一句整话来“二公子,你心情不错呀”

    以萧信的脾气,不是心情好,绝不会和她玩这种花活,也因为是由他做出来的,才显得额外好笑。

    萧信道“一般。”

    说着一般,可是他嘴角勾了起来,朝阳映照之下,整张面孔竟好像有一点柔和。

    许融追着他问“二公子,你只剩四个铜板了吗”

    萧信惜字如金“嗯。”

    许融被戳中了笑点,闷声又笑起来,她就这么笑进了府门,门前小厮看见她都卡壳了一下,才道“太太有命,请二公子和二奶奶回来后,立即前去正院,太太有话要问。”

    许融头也不回“知道了。”

    把大半陪嫁仆从都遣走,只留了白芙新橙跟在后面,这两个大丫头以后要在府中行走办事,该跟着见见世面认认人。

    新橙没有白跟,他们到正院时,刚巧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新橙眼睛瞪大了,那个人同时也像是吃了一惊,而后才若无其事般避开了新橙的目光,低头自顾向外走去。

    “姑娘,”新橙连忙凑到许融旁边,低低叫道“就是她”

    许融“嗯”

    “就是这个穿鸦青比甲的女人给我那盘虾饼。”新橙瞪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忿忿又笃定地道,“我记得她,听人叫过她姜嫂子。”

    许融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新橙告完状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进去通传的丫头于此时出来,站在门边脆声道“太太说,请二公子和二奶奶进去。”

    萧夫人所居的正院位于侯府中轴线上,各项材料尺寸都依朝廷规制而建,因此和吉安侯府也差不多,只是细节陈设上不同。

    一般没有贵客临门或重要事情,正院正中的堂屋是不启用的,萧夫人日常起居理事,在堂屋东边连着的一个跨院里。一室锦绣铺陈,角落香炉轻吐烟气,萧夫人端坐在炕上,脸色本来沉着,待许融与萧信一前一后进去,她拿眼角一扫,脸色当即控制不住又黑了一层

    这一个两个,晃晃悠悠的,非但没有一点紧张犯错的样子,倒像从哪里冶游回来了似的

    萧夫人含怒不语,将手中茶盅重重放到炕桌上。

    她拿架子不说话,许融有话说,将半途中买的那一包点心从白芙手里接过来,放到那个茶盅的旁边,福一福身笑道“夫人,这是迎明斋的点心,京里出了名的老字号,用料上成又实在,做出来的糕饼香甜可口,他家的玫瑰饼、沙糕尤其是一绝”

    她滔滔不绝夸个没完,萧夫人很快听得不耐烦起来,而许融毫无自觉地继续拱火,话多而密,萧夫人硬是没找着打断的机会,直到她濒临发怒的前一刻,许融终于收了尾,“夫人,我才知道府里情形不好,不过不要紧,这包点心是我和二公子孝敬的,夫人可以放心享用。”

    她的尾音里带着唏嘘同情,又加入了两分轻巧的优越感,整个人的感觉怎么说,浮动着浅薄的喜气,几乎快秀到萧夫人的脸上去。

    萧夫人“”

    她的怒意淡去了,涌上的是一股称得上匪夷所思的离奇感“你说什么什么情形不好”

    许融喜气洋洋地道“夫人不要瞒着我了,我又不是外人,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吃上昨晚喜宴的剩菜了,还不算艰难吗唉。”

    她这口气叹得与表情截然相反,堪称幸灾乐祸得活灵活现,而从前因论起,她这反应居然完全圆得起来。

    萧信望向她的侧脸。

    她一直在笑,但他发现她笑得和路上不一样,眼睛始终没有弯起来,上扬的只有嘴角,露出皓白牙齿,唇齿间含着锐利,笑容里带的是锋刃。

    萧夫人则被关键词“剩菜”戳中了神经,终于怒了“这是哪里来的胡话谁说的是不是二郎”

    她寻上了萧信,萧信收回目光,脸冷了下来,道“我没说。”

    许融愉快接话“夫人,不是二公子,是厨房的姜嫂子。”

    “今早我的丫头去厨房领早膳,姜嫂子给了她一盘隔夜炸焦的虾饼,我的丫头不懂事,和她吵了几句嘴,她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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