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白耽误了先生的功夫”
    他最后一句是向着萧信说的,萧信没抬头,躬身行了礼,往外退去。
    许融就势跟上。
    萧夫人怒了“侯爷,二郎如此无礼,你这就叫他们走了”
    她要下令把人叫回来,萧侯爷拦住她道“我正要与你说”
    **
    萧信负手走在道旁,他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迎着晨风,眉间平展,虽没什么确切表情,看得出心情不坏。
    许融本来要说他两句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想说了愣是愣了点,但一腔意气为着挡在她前头,诡谲形势里有这种同伴,她不安心吗
    安心的。
    她就笑了一声,觉得今天的心情也很愉快。
    萧信偏脸看她“笑什么”
    许融把“愣”字隐去,道“感动二公子待我赤诚。”
    萧信顿了一下,许融没刻意看他,偏偏她的高度正好瞄到他嘴角扬起来,又压下去,再把脸转回去,才道“没什么。”
    声音显得淡淡的。
    许融憋住笑“哦。”转移了话意道,“二公子,诚安伯家的情况你了解吗”
    昨日事多,她还没来得及问,这户人家在她的印象里是陌生的,似乎没怎么出现在她所在的社交圈内。
    萧信点头又摇头“知道得不多。”
    京里的有爵人家不多也不少,除了英国公府这样的开国功勋之外,后代陆续也有封赏,诚安伯家就是在本朝才册封的,封赏的原因很简单,不为文名也不为武功,是因为出了个太子妃。
    太子妃的父亲原来只是个锦衣卫所的百户同挨过两顿揍的那个罗二爷之父罗老爷一样,也是个袭来的虚衔,只能领份干饷,实权一概没有。但比罗老爷运气好的是,这位同姓百户生了个好女儿,端庄大方又丽色动人,选入东宫以后,不但深得太子看重,连圣上也颇赞赏她的贤惠,先将其父擢为千户,后又封为伯爵。
    诚安伯就此一朝显贵,不过,他同时也是新贵,且是父凭女贵的那种贵法,比不得京中老牌勋爵们的底蕴,如萧夫人的出身就不怎么将他家看在眼里,也不觉得罗二姑娘的邀约有多重要。
    但萧侯爷不同,说实话,他所体现出来的重视有一点超出了许融的预料。
    这位诚安伯地位是有了,实权仍然没有,论朝中地位,还比不上萧侯爷。
    许融问道“二公子,府上从前与太子关系如何”
    萧侯爷给她的感觉,就像很想和太子打上交道似的,一路大开绿灯,不惜正面把萧夫人压制下去。
    萧信反问“你不知道吗”
    “”许融请教,“我应该知道吗”
    她模样有点小心翼翼,但也不至于惶恐假使真是什么常识类的以她一个闺中女子的设定也该知道的事,还可以用摔过脑袋来推脱嘛。
    萧信想卖关子,瞧她两眼,又没卖得下去,道“我们家是武勋,不便与太子殿下过于亲近。”
    许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萧侯爷先领着武职,虽未如英国公般在外出征,在京城军中自有影响力及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这样的人在圣上春秋鼎盛之际去向储君靠拢,是有那么点“迫不及待”的敏感度在的。
    但真的就跟储君冷淡了也不好,纯臣当下好做,等储君上了位,就要落后一步了因为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去提前下注。
    那么从小辈、女眷就是一个相对温和而聪明的切入点了,即使不做什么,有机会在太子那里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要是都不熟,有好事了,怎么想得起你。
    “侯爷真是”许融忍不住道,“计之深远。”
    看来渣的只是人品,心计可不渣。
    萧信问她“你呢”
    原来又不知道这些事,怎么会想得出抬出罗二姑娘去救他。
    许融轻咳了一声“我只是看见侯爷,想起了禁足的事,我们不出门还罢了,侯爷没工夫管,但大姑娘一道被困住,侯爷应当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左一遭右一遭,动不动的就禁足,哪里去找好婆家。
    何况清明节本是个不错的机会,满城仕女儿郎,都要踏青游玩。
    她的本意是借罗二姑娘挟萧珊而诱萧侯爷,借力再反制萧夫人,没想到里头还有另一层干系,歪打正着下效果立竿见影,连萧信的脱困都变得极容易了。
    “二公子,还是你看得更准。”许融笑眯眯夸他。
    萧信否认“不一定,也许就是你想的那样。”
    许融先没觉得什么,他们这时候已经进了院门,萧信抱了一堆他的功课要走,许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似乎不该具备互相吹捧这种高级的社交技能。
    追出去叫他确认“你是不是在哄我”
    萧信回头,勾起一边嘴角向她笑了笑,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转头又走了。
    许融站在春风里,忍不住笑了笑,摇头。
    他也不是不会的嘛。
    就是不肯对别人用,宁可找亏吃。
    这个性子啧。
    不管萧侯爷的想法究竟是哪一种,等到清明时,萧珊自然地出现在了出游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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