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伤员,李阎王他们不敢往山上走,而是顺着山道一路疾奔。
    可不管他们跑到哪里,那些诡异的东西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阮星舒都要怀疑那些东西其实是某种有生命的动物或虫子了。
    霁林则比较镇定,奔跑途中还能弯腰捡起一名山匪身上掉下来的犹染着血的东西。
    只见那物状似锥体,体积不大,如同琉璃般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发着微微的亮光。
    其材质看起来与李阎王昨日用来攻击他们的袖箭材质很像。
    阮星舒注意到霁林拿在手中的东西,凑过去看了看“就是这个东西攻击我们”
    他说着伸出手,想将那东西接过去看看,霁林却将那东西攥在手中,丢下一句“跟紧我”,接着快步越过人群,一把抓住了跑在最前面领路的李阎王的衣领。
    李阎王双脚离地,挣扎了几下“仙师,您”
    霁林打断他的话,将手里的东西举到李阎王面前“你们做了什么,追赶你们的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山神。”李阎王脸色发白,眼底写满了恐惧与后悔,“山神发怒了。”
    山神
    霁林皱了皱眉,真是山神的话怎么可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只怕是妖物还差不多。
    李阎王满脸绝望,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强打起精神充满希冀的看着霁林“仙师,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
    霁林余光往身后一扫,此时他们跑进了密林中,那些东西还在紧追不舍。
    若无这些树分去部分伤害,只怕那几名因受伤,腿脚不便的山匪要被打成筛子了。
    霁林略一思索,有了主意,他沉声道“跟我来。”
    那群山匪闻言精神一震,“快,快跟上,跟上。”
    阮星舒与霁林在前面带路。
    当阮星舒与李阎王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人同时转头,一个视线向下,一个视线向上。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纠缠。
    终于,李阎王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阮仙师,您这么强为什么要跑啊,您只需挥一挥手,那些东西就灰飞烟灭了。”
    阮星舒抖了抖眉毛,一脸严肃道“不要拍马屁,没用的,我是不会留下来给你们当肉盾的。”
    李阎王“”
    李阎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霁林道“别说话,保留体力,上山。”
    “啊上上山”李阎王为难道“仙师,兄弟们伤成这样,只怕不能”
    阮星舒道“哪来这么多话,一句话,上还是不上。”
    生死关头,留下来只能等死,山匪们一咬牙“大哥,我们上”
    别看这群山匪说到上山愁眉苦脸,真正行动起来,速度快的很。
    本来这群山匪本就一直在山上活动,上山下山都十分熟练,现在再加上被危险刺激,速度就更快了。
    阮星舒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蹭蹭蹭窜到他前面,眼底写满了震惊。
    不是,那位后背险些被戳成筛子的兄弟,逃命的时候你不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需要人背现在就活蹦乱跳了难不成你刚刚是装的
    阮星舒因太过震惊一时忘了继续往上爬,后方又有一名山匪越过了他。
    那山匪爬上去后,过了一会儿又退下来,小声对阮星舒说“阮仙君,您受伤了要不我背您上去吧。”
    霁林闻言低头,冲阮星舒伸出一只手“手给我。”
    听到霁林的声音,阮星舒回过神来,他婉言谢绝了那名山匪的好意,将手递给霁林。
    一行人跟着霁林越过高山,穿过密林,来到平坦的“虞山”腹地。
    站在这里,远远的就能够看见建在溪水边的那间茅草房。
    进入这里没多久,阮星舒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声,那声音很奇怪,非要说的话,有点类似玉器滚落在地的声音。
    阮星舒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些追赶他们的东西到了这里后,似是被什么东西阻隔,唰唰掉了一地。
    李阎王也注意到了,询问似的看着霁林“这是”
    霁林道“我们安全了。”
    霁林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危机解除,支撑着众人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
    他们也顾不上去管这满地的泥污,齐刷刷往地上一躺,伤号这个时候才敢大声呻吟、痛呼。
    这一路又是翻山又是越岭,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够呛,就算是霁林这种自小修炼的人,灵力暂时不能使用,呼吸也有些乱。
    霁林平复了一下呼吸,走到阮星舒身旁道“累了”
    阮星舒点点头“娘子,我们回家歇会儿吧,我有点渴。”
    “家”这个字,让霁林心情变得很好,他点点头,温声道“好。”
    二人向茅草屋走去,那群山匪自发跟了上来,霁林只做没看见。
    当来到茅草房前的时候,霁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众山匪。
    “跟着我们做什么”
    山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李阎王上前说道“仙师,您看我们这伤的伤,需要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处理伤口,能不能”
    霁林漠然打断他“与我何干”
    李阎王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懵然道“可你刚刚救了我们,救人救到底”
    霁林道“我救你们,只因门规所限,现在你们已没有生命危险,自己想办法吧。”
    “吱呀”一声,霁林推开竹篱,察觉到那群山匪也跟着上前一步,他回身冷冷道“若非我曾在师祖面前立誓,今生绝不挥剑屠戮自己的同胞,你们如此作恶多端,此刻还有命在”
    山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了。
    李阎王道“不是啊,仙君,我们怎么就作恶多端了,我们也就是拦路抢枪钱当然,我知道这不对,但也罪不至死啊。”
    霁林神色更冷“只是拦路抢钱你们不是抓卖艺为生的人取乐,若是不能让你们满意,便挖坑将人活埋了”
    “仙师,冤枉啊,我没有将人活埋,不,我是这么下过命令,不过那都是吓唬那些人的,我并没有真的杀了他们。对了,你们说的这事是三年前的吧三年前二位仙师也在山上,你们难道忘了那些人都好好的,并没有出事。”
    听到这里,阮星舒,霁林不由对视一眼。
    他们一个病的稀里糊涂,事情记得也不甚清楚,一个记忆则被抹去,对一切都没有印象。
    李阎王没有注意到阮星舒,霁林不正常的沉默,他叫苦不迭,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我这张脸,这身材,我若不装的凶残一些,根本没人怕我,我身为阎王寨老大,怎么震慑众人。”
    阮星舒道“装的凶残”
    李阎王可怜兮兮地点头。
    阮星舒冷笑一声“昨天你可凶的狠呐,若非我们命大,就真的死在你手里了。”
    李阎王差点哭出来“阮仙师,您太抬举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您的对手,再说,我昨天那是喝多了,又在气头上。阮仙师,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待在虞山,钱啊什么的其实都是次要的,我也老大不小了,就是想给自己讨个媳妇。”
    说到讨媳妇,李阎王就脸色发苦“这虞山雾气常年不散,若非着急赶路,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从这走的姑娘家就更少了。我这几年好容易碰到两个,前一个被您救了,这一次谁想到还是栽您手里。”
    阮星舒道“你强抢民女,还委屈上了”
    李阎王低头捏着衣角“不敢,但我实在没办法,阮仙师你生的这般好看自然不会懂我的难处,像我这样的外形,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阮星舒看看自己,又看看李阎王,点了点头“确实不懂。”
    李阎王险些哭出来。
    李阎王也不愧是老大,很有做为老大哥的自觉,他很快收拾好心情,对霁林道“这位仙师,我在虞山这么些年,手上从未沾过人血,我手下的兄弟们也没有,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说着果真竖起三根手指发了个毒誓。
    誓言的内容是他若说谎,此生都讨不到媳妇,其余山匪也跟着保证。
    “二位仙师,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大哥是个好人,咱们山上那么多兄弟,都是当年受魔族侵害,流离失所没有去处,多亏大哥收留我们。”
    “是啊是啊。”
    阮星舒悄悄对霁林说“娘子,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你看他那么在意娶媳妇,现在都拿这个发毒誓了。”
    霁林探究的打量着眼前的这群山匪,见他们神色不似作伪。
    另外,他也确实没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亡命之徒的凶戾狠劲,便说道“那边有止血的草药,你们过去采一些吧。”
    山匪们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
    “我等日后当牛做马,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霁林道“不必,待从这里平安出去后,你们自行去附近府衙自首。”
    霁林也并不想太过为难他们,毕竟虞山这么多山匪,究其原因,还是朝廷的不作为造成的。
    听了霁林的话,这群山匪都是一愣,但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敢说不,蔫蔫的全应了。
    “是,等从这里出去了,我们立刻就去。”
    “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霁林这关算是过了,阮星舒却不肯轻易放这群山匪进门。
    李阎王道“为什么呀”
    阮星舒抬起下巴,十分小肚鸡肠地“翻旧账”“你们暗算我,害我昏迷,这事怎么说”
    暗算是有的,昏迷却是没有的。
    李阎王不肯承认,阮星舒大怒,最后这群“弱小可怜”的山匪屈服在了九霄云门大弟子阮星舒的淫威之下。
    山匪们在李阎王的带领下诚恳地向阮星舒承认错误,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行背后偷袭之事。
    “好。”阮星舒很满意,“你们进来吧。”
    不多时,这小小的院子里就聚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或坐或趴在凳子上,身上伤处敷着厚厚的碾碎的草药,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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