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这些日子,很多人心里都有了怨气。
墨皇后一疯起来,也不见她干傻事,就是一个劲儿的打人,景阳殿的丫鬟嬷嬷们,没少挨她的打,碍着她顶了一个先皇后的身份,平日里又有安平公主护着。
谁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今儿终于见到皇后娘娘动手,岂能有她墨皇后的好果子吃。
墨皇后再大的力气,也经不起几个人死按,墨皇后又被按在了软塌上坐着。
“皇嫂嫂也是当过皇后的人,前朝是如何灭亡的,应该清楚吧”白池初将酒杯重新推到了墨皇后面前,不急不慢地说道,“兵败后前朝皇帝当日就疯了,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被先祖一剑穿肠,听说死的前一刻,那痴呆的眼珠子倒是突然明亮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先祖,大抵没想到自个儿都疯了,先祖还是不打算放过他,有些死不瞑目。”
这些事白池初从小就听。
从白老夫人那里听,又从白绣侍那里听,便学会了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先祖的这件事,给了本宫启发,本宫今儿突然想了起来,这后宫里也有一位疯子。”白池初看着墨皇后额头上生出了一层密汗,眼里的杀意也没有掩饰,“本宫也不知道墨皇后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本宫也懒得猜,死了才最安全。”
白池初说完,对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拿起酒杯就要往墨皇后嘴里灌。
墨皇后周身都在发抖,拼了命的挣扎。
眼见那酒杯快到嘴边了,门口有了动静,滢姑突然进来禀报,“娘娘,公主回来了,要奴婢拦着吗。”
嬷嬷停了手看着白池初。
“进来吧。”
白池初就算再不忍心,也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当年她,前太子,太子,安平。
四个人起初谁又不是无忧无虑。
可人总得要长大。
安平公主进来,拿了白池初要想的百鸟图,正准备给白池初展开看,抬头见墨皇后被人摁住,知道母后的疯病又犯了。
倒也没有意外。
赶紧问了白池初,“娘娘没伤着吧。”
白池初摇了摇头,拿起了墨皇后跟前的那只杯酒,递到了她跟前,“你回来的正好,本宫备了嫂嫂喜欢的高粱酒,公主要不要尝尝”
屋子里瞬间安静。
“真的”安平面上一喜,接了过去,“我倒是好久都没尝过了。”
白池初的目光一直看着墨皇后。
安平脖子上的那道痕迹,看的出来她没想留后手。
就为了不让人怀疑她的疯癫是装出来的,为了引皇上和自己来景阳宫,替她死去的儿子报仇,她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
这是白池初给她最后的机会。
可眼见着安平将酒杯举到了嘴边,墨皇后却没有半点反应。
疯子分不清毒,
疯子更不可能去救人。
最后一刻,白池初换了安平手里的酒杯,“本宫拿错了,这杯是嫂嫂的,你要喝,喝这杯。”
虎毒不食子,她墨皇后怕是连畜生都不如。
白池初将那彩瓷杯子交给了嬷嬷,“这酒是嫂嫂喜欢的,嬷嬷给娘娘滴一口进去,嫂嫂尝到了甜头,自然就知道自个儿喝了。”
嬷嬷刚接过杯子,
墨皇后又开始挣扎。
“娘娘别动,这是好东西,奴婢只要给娘娘喝上一口,娘娘保准喜欢。”嬷嬷手上的劲儿大。
墨皇后的劲儿也大,口里支支吾吾就是不张嘴。
几个丫鬟瞧了,也不顾及那么多,直接捏着她的腮帮子,硬生生地将她的嘴巴撬开。
安平到这会子才瞧出来了不对,回头惊愕地看着白池初,“娘娘”
“放心,就一杯高粱酒,醉不了,”白池初笑了笑,淡淡地看着墨皇后,“嫂嫂就喝了吧。”
墨皇后惊恐地看着白池初。
表情像极了白池初刚才所说的那个前朝皇帝。
墨皇后使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挣脱了丫鬟的手,冲着已经呆傻的安平说道,“安平救我,她们想毒死我,这不是高粱酒,这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