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 从敞开的黑色铁门间一贯而入。
    原本散乱飘落的雪花被狂风打乱了轨迹, 如同细碎的银色刀片,用冰凉的质地触碰每个人的面颊。
    穿着黑色大衣的金发男子从车上跳下, 酒红色的西装背心和配套的领带暴露在敞开的大衣之间,作为一个用“艺术品商人”来包装自己的家伙来说,他这身兼具地下世界的冷酷与艺术世界的骚包。墨镜挡住了他审视的双眼, 如同校园里前来视察的校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大踏步走向站在原地望着他不动的风见雄二。
    李舜生顺着林子墨的手指方向望过去, 就见那个男人正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似的, 抚摸着风见雄二的头。
    “希斯奥斯洛。”林子墨实在不想聊太多这个男人的话题, 但李舜生望过来的眼神中,那股探求的欲望实在太强烈, 男孩只得摸了摸鼻头,心里嘟囔着不乐意, 嘴上还是简洁的介绍起来“这个地方的创始人, 如你所见是个变态,他把这个训练基地称之为学校, 而他则是校长。”
    李舜生认真倾听,他的目光仍聚集在奥斯洛的身上, 余光却牢牢地扣在身旁的男孩身上。
    “他每个月都会过来一次,每半年都会带走一些人。”林子墨没有波动的声音如同冰面凝结的湖,里面听不出太多感情色彩,“最开始, 有些人回来了,后来他们带着伤回来了,到最后,没有一个人回来。”
    “我不知道他们是到了新的地盘还是死去了,但我知道,只要通过毕业测试的人,就要面临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的情形。”
    男孩的叙述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白,从眼神到表情毫无情绪的变化,就连恐惧与憎恨都未曾出现,似乎是在这漫长的经历中,他已经将这些无用的东西埋葬在泥土之中,余下的只有那些称为虚假表象的东西。
    “那你呢”李舜生侧过脸,他突然想抱抱面前的男孩,就好像用一颗冰冷的心能够温暖另一颗冰冷的心一样。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伸出的双臂足以将男孩的整个背部囊括在怀抱内,竹节般的脊椎隔得他胳膊生疼,男孩还未发育完全的、不足以撑起身形的瘦弱肩膀抵在他胸前,透过锁骨和胸膛,还能听到心脏的颤抖跳动。
    “你、你干嘛”
    林子墨明显楞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推拒和杂乱的心跳,李舜生像是要把男孩死死地抱住,仿佛两人的骨血都能交融。
    拥抱太过用力,连呼吸都艰涩起来。
    在林子墨又锤了他一下无果后,李舜生眼尖,看到男孩果断屈膝上顶的动作,立马松开手,道了句歉。
    林子墨已经被面前这个“鬼”搞得摸不着头脑了,大概是接受这个设定以后,发现面前的鬼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他脑海中已经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联想比如对方是死在这里的地缚灵,或者是他妈其实早年还给他生了个早夭的哥哥,算算年龄,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再或者,这其实是他祖宗守护灵
    总之,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基地里,年幼的林子墨学到了很多尽管他现在不懂,但仍牢牢记在心中的无用知识。
    “他们有两套毕业方案。”林子墨撇开脸,把嫌弃两个大字放大加黑写在脸上,“你不是鬼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问我做什么,自己去查不就好了”
    他说完,脚下走路的速度比跑步还快,一溜烟儿的走过转角,回到训练场上去了。
    李舜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拆穿男孩的别扭又不坦诚的“疑似”害羞的举动,他望了眼远方,牵起风见雄二手的奥斯洛正张嘴对旁边的教官说着什么。
    既然是以灵魂这样的形态出现李舜生跨出一步,从墙壁后侧的阴影里走出,周围把守的士兵眼瞎般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毫不知道有个大男人正在自己的基地里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晃悠。
    这种形态,难道不就是调查信息情报的最佳手段吗
    “又被打了”右腿的腿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林子墨的脚尖在空中转了个圈,躺在床上的脑袋向上昂了昂,倒立的视野中看到走进门的风见雄二。
    “又被打”的风见雄二捂着侧腰,一言不发的拖着腿走过来,从领子里一晃一晃露出的肌肤上满是新鲜的伤痕,他早已习惯受伤,习以为常的走向自己的床铺。
    林子墨叹了口气,明明他也是个孩子,为什么一面对风见雄二,就像个操碎了心的家长
    只不过家长是不会看着自家孩子被打还无动于衷的,林子墨冷漠地想但是他会。
    他瞅了眼对方,风见雄二像个还没从长辈那里学会生存技巧的幼兽,如今受到伤害,只能一个人默默躲在角落舔舐身上的伤口。
    林子墨又叹了口气,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顾风见雄二微弱的反抗,刷地掀开了对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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