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扬地界的城门三年一关,锁城钟响时,所谓十日之乐。

    少时,白茉莉一时任性,一时为求鲛人泪,也曾来此,见过那择天竞物的凶残架势。一文起拍,上不封顶,曾有的一次,压轴戏码是武林恶奇木佛的项上人头,有人喊出千金的价码,说是买下之后要回家泡酒,在座诸位但凡有亲朋命丧奇木佛之手的,皆可以半价的优惠,反买他的奇木佛头酒,告慰亲朋在天之灵。一时传于江湖,引得诸方笑斥。

    两人愈走愈近,渐渐地听闻了那丝竹舞乐之声。

    白茉莉细窥飞贼的反应,然飞贼神情冷淡,眉睫纤长微翘,并不曾多眨一分,显然对这种环境早已熟知。便只在迎门而入时,她看一眼满堂熙攘的酒色人群,微蹙了眉。

    白茉莉适时笑道“莫要担心,你我自有去处。”她把话念得亲昵可人,倒是得了飞贼一个眼神。

    白茉莉带头,领起飞贼,贴近大堂的墙沿走,行至片刻,可见一处与墙面颜色相仿的隐秘垂帘。掀帘起,拾阶上,一片豁然开朗的空间。相较于楼下的热闹非凡,此处人声寥寥,显得颇为安静了些,正中偏右的一个厢房还空着,白茉莉一步踏入,将门牌一翻,占了座。

    侍人上了酒菜,白茉莉提袖沏酒,飞贼的视线从她的手,寸寸上攀,看至她的肩。白茉莉心知她是在思索三请令藏在何处,笑而不语,一杯酒沏满,放在了飞贼面前。

    飞贼摘下面纱,露出清白的一张秀丽素面。这下不止模样,连带着周身气度也和白茉莉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白茉莉啧啧称奇,不由伸手抚了抚飞贼的下巴尖,那里皮肤光滑细嫩,不像作假。心下便是感慨“当真是存在的,不是什么假作面具。”

    飞贼犹疑一瞬,避了白茉莉的酒,抿来一口茶。

    白茉莉刻意压低声音,凑近她“我爹是誉满天下、百年武学白世家的前任家主,江湖人称豪侠的白伏歌,你娘是谁”

    飞贼轻轻摇了摇头“死了。”

    白茉莉猜测“去世可有了一段时日”

    飞贼眸子犹如覆了一层淡薄的膜,神色稍显冷清“一十三年。”

    两厢无话,白茉莉夹了筷凉菜丢入口中,视线飘向了包厢之外。

    三月阁今次红绸锦缎,装焕一新,气氛热络的大堂中央,金玉堆砌的高台上,司仪正激动地宣布今日第一件稀世藏品,花蝶鬼。

    他舌灿莲花,夸张地讲这花何时盛开,何时落败。花开时,生人不得见,花落时,可引得亡魂出。

    白茉莉听了一会儿,面上倏地掠过一抹戾气,卷了桌上的酒杯,向那展翅欲飞的妖物砸去。

    司仪慌忙间将花护了牢,酒杯砸在他的身上,直接炸开,碎片四溅。他觉察酒杯来自楼上的厢房,一腔惊怒早已在转瞬间便已转化为讨好的谄笑,待身边人紧张地提醒他,那人是白世家的现任家主,司仪笑容愈发灿烂,拦住要动手的护卫,扬声道“白姑娘,这可使不得呀。”

    白茉莉没出面,端坐着,只传出一个声音“装神弄鬼。”

    司仪赔笑“怪我,怪我的讲词俗套。”

    白茉莉曼声又道“这东西我买。”

    不知是谁惹了这祖宗,司仪心道糟糕,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问“白姑娘要出何价”

    白茉莉慢悠悠地说“两文。”

    “两文”司仪不疑有他,当即大声地重复开来。像是在说两千两般郑重,他视线灼灼扫过整个场子“可还有人出比这更高的价”

    场中自是没人接茬。

    “都不出”座下有一道粗矿的声音嚷道,“就咱有胆,敢和白姑娘争价”他数声大笑,带起周遭细密的一阵心照不宣的笑意。

    司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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