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手执圣旨,一路去了慎刑司。白日里守门的狱卒站在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湿意的眼角就看到了白日里过来的两个傻小子。

    “都说了不给进,你们怎么又来了。告诉你们,再闹可真让你进去住几天。”狱卒十分的不耐烦,今个儿替换班的家伙吃坏了肚子,自己还得替他顶班。

    陈青一双凤眼冷冷地瞧着那狱卒,将手中的圣旨托起“圣旨到,你敢阻拦”

    狱卒看着陈青手中的圣旨,面上一阵惊愕,随即赶忙跪伏在地“小的小的不敢。”

    陈青越过那个狱卒径直走了进去,昌吉看着自家少爷的身影,又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狱卒,忍不住冲着狱卒冷哼了一声。

    待那二人走后,跪伏在地的狱卒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却不知,随之而来的噩运才将将到来。

    慎刑司侍郎石信协一干部下匆匆出来接旨,待听完陈青所读的旨意时,顿时懵住,不知该接还是不接。不接是乃违抗圣意,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接旨可是那陈德发才自缢,自己哪里再找一个活生生的陈德发出来。接也是抗旨,不接也是抗旨,石信顿时有些头疼。

    “怎么,大人这是想抗旨不成”陈青见那侍郎半天不动,眉头不由的皱起。

    “这那”石信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实在没法子,只得说“陈德发已与卯时自缢了,派了人去宫中禀报,想必还未到。”

    按常理去通禀的人该已到宫中,可是这边赦免陈德发死罪的圣旨却来了,这圣上到底什么个意思想到这,石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背脊一阵发凉。

    “自缢”陈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时间还未到,怎么会突然自缢了。”

    书中陈德发是到了行刑那日,上了断头台才死的。如今怎么会自缢,尤其在自己拿到了圣旨后。

    “人呢,我父亲现在在哪里”陈青看着石信,冷然问道。

    石信“还在牢房。”

    石信前头领路,带着陈青来到了牢房“就是这间。”

    陈青透过木门的间隔,看到牢内一个被草席卷起来的长柱形物体,声音带着些轻颤“把门给我打开。”

    狱卒佝身上前将门上的铁锁打开,陈青当先跨了进去。看着那被草席裹起来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里面曾是那意气风发,权倾朝野的陈德发。

    陈青揭开草席,就看到了那漏出来人的模样。不过短短几日,陈德发那蓬乱的发丝都带着雪白,面颊凹瘦,那双看着自己总是带着宠溺的眸子此时紧紧地闭着。

    心中说不出的苦涩,陈青红着眼眶,看着这个相处不过几个月时间,但却是真心心疼自己的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明明努力了,最后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少爷”

    昌吉看着陈青的样子,心中虽对老爷的离开伤心,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心少爷。

    就在周围其他人以为他会嚎啕大哭时,陈青却只是红着眼眶看着石信“我要带他走。”

    不管如何,他们至少有过几个月的父子情分,陈青不愿让陈德发死后草席一卷,被丢到那尸堆成山的乱葬岗去。

    “这自然可以。”石信忙开口应着。

    陈德发本就是死刑犯,在得知他自缢的消息时,石信本也没太在意,本就是快要死的人了。所以命人用草席一卷,打算禀报后就丢了乱葬岗去,谁知会突然下来一道赦免的圣旨,这才让石信惶恐。

    陈青是用一个木板车将陈德发推出慎刑司的,本是想把人推到客栈去,但一想那店家肯定是不同意的,这才罢了。

    “少爷,咱们这是要推去哪里”昌吉在一旁帮衬着,免得少爷一个不留意将板车推翻。

    “去将军府。”

    毕竟那里是陈德发的根,如今虽变成了将军府,可至少里面还是陈家人。三夫人爱子心切,总怕有人阻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可如今一个死去的人想必也不会过多计较了。

    到了将军府,宣人去通报后三夫人便出来了,看到陈德发的尸身后,也是红了眼眶,拿着手绢拭泪。陈述得知消息,当夜也从军营赶了回来。

    后来陈青才知晓,陈德发祖籍不是丹阳,而是江南人士。三夫人在府中设下灵堂,过了头七后便开始准备哭丧。这是崇祁的一个风俗,家中长辈死后,过了头七便要入祖坟。若是祖坟不在居住地,便要哭丧,一路哭着回到祖籍,入了祖坟才罢。

    陈述身负军职,不能远足,这哭丧的担子便落在了陈青的肩上,况且他也是嫡长子。

    早上见星而行,晚上见星始止,不避昼夜。如此三日的时间,陈青才来到了陈德发的家乡。这些日子的操劳,在陈德发入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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