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给了钱,祈热趾高气扬地朝陆时迦招手,陆时迦便老实地把书包脱下来给她。

    “老板,能再跟您借个厕所么”祈热问得没脸没皮。

    老板瞪着眼大手一挥,祈热便屁颠屁颠掀起门帘跑后头去了。剩下陆时迦跟老板大眼瞪小眼。

    不到半分钟,里面传来一声低吼。

    老板掀起眼皮往里望一眼,又回头瞥了眼陆时迦,“你这姐姐可真够一惊一乍的。”

    陆时迦抿唇没说话。

    等祈热再出来时,陆时迦那比豆腐块大不了多少的书包被她勾在指关节上。

    她喊陆时迦,“小色盲,还有钱吗”又拍拍肚皮,“隔壁餐厅就不用了,咱们去吃面条。”说着拎起陆时迦后衣领,“老板,再见”

    老板没抬头,敷衍地扬了扬手。

    面馆里,祈热点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陆时迦不饿,祈热自作主张要给他来一份一样的,陆时迦急得站起来,“我不饿”

    “你总不能看着我吃吧。”

    “我不想吃”

    祈热盯着他看,然后笑出来,“钱不够啊那就算了。”

    陆时迦气呼呼坐回去。

    面条上来,祈热起身离席,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副碗筷,“不能你请客看我吃呀。”她边把西红柿从面碗里挑出来,边给陆时迦解释。

    陆时迦吃着光溜溜的西红柿的时候,想起来祈热另一个缺点,挑食。

    不吃西红柿,不吃醋,不吃香菜胡萝卜太多了,数不完。

    对,还吃得慢。

    一碗面用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干净。祈叔叔说,她遗传的季阿姨,食道很细,一旦吃快了容易呛着,所以才会慢吞吞。

    又等了好一会儿,碗总算见了底。

    陆时迦等得烦了,不开心地去付钱。老板给他找零,他拿着刚好够坐公交车的两个硬币回去,反应了过来,他竟然给数漏了

    穷,才是祈热的最大缺点。

    用他的压岁钱也就算了,还要使唤他。

    等他气愤地投完币往车屁股挪,祈热已经占好了位置。

    她从座位上起身,再次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摁到那个唯一的空位上。

    “学着点,尊老爱幼。”把陆时迦摁坐完,祈热沿着窗户靠过去,臂弯里挂着的还是他的书包。

    孤零零悬着,不停地磕着车身,等悠悠哉哉停下来,车子也停在了木樨门。

    下了车,祈热把书包塞回给陆时迦,两人沿着一排法桐走到了院门口,她才想起来问“你出来你妈没问你去干嘛”

    陆时迦没好气地回“她不在。”

    祈热“噢”一声,伸手拉开了门。

    怪不得她后来打的那通电话没人接,本来是要提醒矮冬瓜带钱的,她猜他已经出了门。通知没到位,也还是嬉皮笑脸地告诉超市老板,马上就有人来给她送钱了。

    万幸,矮冬瓜还是靠谱。

    两人一起进了门,回头关门的是陆时迦。

    祈热见着停在院子里的山地自行车,“你哥这么快回来了”

    说着便朝右边大门喊,“陆时樾”

    意料之中,没人应。

    陆时樾从来都懒得搭理她。

    祈热一蹦一蹦到了陆家门口,门虚掩着,她直接用脚尖撞开。

    陆时迦跟在后头,进门前弯腰擦了擦被踢过的地方。

    明明可以用手,她偏要用脚。冰箱门要用膝盖顶,坐着的时候用脚晃一晃算是打招呼,东西在地上她绝不弯腰,用脚丫子也要拿起来。

    对了,祈热很瘦,脚却胖得跟肥肥脆脆的白萝卜似的。

    陆时迦想,总有一天会有只小兔子扑上去。

    两根白萝卜绕过立柜往里踏,屋里热气腾腾的两人刚刚坐下。

    “两个帅哥打球回来啦”祈热没靠近,用脚勾着一把凳子拖到身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陆时樾正兜头把球衣往外脱,脑袋探出来,施舍一个眼神给祈热,也不作答。

    旁边黑瘦的小不点是祈凉,陆时樾不回,祈热便转向自己弟弟,“祈凉,你跟陆时樾打,打得赢么”

    祈凉穿了件陆时樾穿不下了的球衣,宝贝得很,每次换下也得整整齐齐挂好。“我们不打,时樾哥教我。”

    “你长得够高了,不打也行。”祈热说着话,朝后看了一眼矮冬瓜,又转回去,“下次记得带上你好朋友啊。”

    陆时迦竟看懂了祈热那一眼,“我又不喜欢打球”

    “那你整天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就能长高了”

    “我看书不是为了长高”

    何况,她自己不也看她家的立柜里,一整柜都是些他连封面都看不懂的书。

    两人在这争辩,沙发边祈凉面无表情看着,旁边的陆时樾更显得冷漠。

    祈热不打算跟个连一年级都还没上的小孩浪费时间,朝陆时樾招了招手,“陆时樾,过来。”

    陆时樾用毛巾抹了把汗津津的脸,“自己过来。”

    祈热双手叉腰坐着不动,“你过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陆时樾拿着毛巾还是不动。

    “很重要的事儿”

    祈热眼神古怪,陆时樾不耐烦地往外走了几步。

    “凑近点”

    陆时樾处在发作的临界点,又往外走了几步,微微弯下腰把耳朵送过去。

    祈热自个儿又伸直了腰往上凑,手圈在嘴巴外,“告诉你个秘密。”

    她卖了几秒关子,“我跟喻星淮入港了。”

    陆时迦想,除了祈热,没有人会把秘密说得那么大声,中间还停顿一下,搞得神神秘秘。

    她也总是会冒出新奇的词,至少他以前没听说过。

    入港。

    应该跟煲电话粥、自然卷一样,也是个他会嫌弃的大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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