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柔和,祈热听得一颤,将他脸扳上来,“她结婚啊,我都答应她了,谁让你不早说的”
陆时迦不作声,看着不像是生气,转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找出李妲姣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你干嘛”祈热以为他要直接跟李妲姣说她不去,忙拉住他手。
陆时迦没有躲开,下一秒电话却接通了,电话那头立即传来李妲姣带着惊喜的声音。
他打声招呼,沉声应着,随后说“我回来了,待会儿你不用过来,我送祈老师过去。”
祈热听得一愣,知道自己猜错了,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
“啊”李妲姣清了清嗓子,十分有眼力见,“不用了吧,我是担心她明早打车不方便才要她提前过来,你都回来了,明早你们自己开车过来呗。”
陆时迦看一眼祈热,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镇定“她说答应你了,我还是送她过去吧。”说完,脸上闷着的坏终于绷不住,朝着生气了的祈热无声笑了起来。
“啊”另一头李妲姣有点迷糊了,“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你直接问她吧。”陆时迦将手机递给祈热。
祈热被摆了一道,接过手机之前狠狠掐他手,平复了一会儿才艰难地朝那边开口“姣姣,我就不过去了”
李妲姣笑出声,“明白明白,那个啥注意一下,明天要穿吊带礼服的。”
电话挂断,祈热瞪着陆时迦,陆时迦却始终噙着笑,两人还未说话,外头看了几回紧闭的门,终于忍不住开口的柳佩君才喊一句“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祈热回一句,转身开了柜子去拿灯,回身往下一跳,不再理陆时迦,径直开了门走出去。
陆时迦顿了顿,笑着跟上。
又是纠缠而漫长的一夜。是以,第二天的早起尤其艰难。
这一整天也有些混乱,不过只是细节上,整体还是井然有序。接亲、改口敬茶,到婚礼现场,迎宾,正式的婚礼仪式,敬酒
祈热一早和李妲姣约定好今天不能哭,两人却都没有做到,也累得够呛。
吃饭前两人坐旁边休息,李妲姣提着婚纱裙角,看向斜对面那一桌,由衷感叹“真魔幻啊”
祈热跟着看过去,那一桌都是她们的朋友。从兰城回来的、久未见面的梁碧梧,丈夫陪同她一起回来,带着两岁大的儿子;她丈夫旁边坐的是刚从印度回来的陆时樾,两人是大学同窗,这会儿坐一块儿聊着创业经;陆时樾旁边,是特意从法国赶回来的鹿小诗和她的法国男友;再是几个老同学,中间夹一个看着稚嫩不少的陆时迦。
是为参加老同学婚礼,一个个便都盛装打扮,看着光鲜亮丽。
看到唯一穿着黑色长呢大衣的陆时迦,李妲姣想起事儿来,拍一下祈热,“诶怎么回事儿啊刚我听他们说,迦迦一份礼金顶别人俩儿还多,这是把你的也算上了我都跟他说了不用送。”
祈热今天压根没时间和陆时迦说上话,只间或发现他在身后,看准了空隙给她和李妲姣递点零食,昨晚她也没来得及提前知会他,不过礼金送与不送都没什么影响。
两人歇了会儿,这才缓过来,一起去吃了正餐。
吃完,朋友们相互吆喝着要和新人合照。祈热跟过去,先跟走过来的陆时樾撞上,祈热朝他点点下巴,示意他往后站,她便跟过去,站到他旁边。
摄影师指挥着角落的人,有人拥挤过来,祈热脚下不稳,陆时樾抬手护住她。
祈热提了提裙子,仰头看他,“你也太忙了,回来这么久,第一回见你。”
陆时樾见她站稳,手移开,只虚虚护在她腰后,“其实应该在那边过年的,但是李妲姣的婚礼不能不参加,不然会被她记很久。”
他开着玩笑,又提醒她看镜头。
两人一起看过去,祈热忽然说一句“哪天有空,请我吃饭呗。”
“我请吗”陆时樾笑了,“还没去你和迦迦那儿做过客,不请我去坐坐”
“你真要去啊”祈热笑着,“我的厨艺还是一言难尽,去了可别挑剔。”
陆时樾没正面回,只说“我妈说,迦迦现在做饭很好吃。”
祈热眉头一扬,“你做饭也好啊,你们自己商量谁掌勺吧,我不管。”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接了下一句“我你只管吃。”
说完,相视一笑。
仪式随着摄影师一个“ok”的手势正式结束。祈热往角落里走,一路上和老同学们提前互道“新年快乐”,随后将手交给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陆时迦。
陆时迦将她拉住,带着她往另一边走。
“这边去不了停车场吧”祈热跟上他的脚步。
哪知到旁边角落里,他抱着她便低头去吃她唇上的口红。
他一日下来都有些无所事事,便时刻追随着祈热的身影,又拿手机拍几张她的照片,回头查看才自觉好像都没怎么看新娘,全盯着她去了。
也不自觉地想象,以后他们结婚,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祈热早就累了,被他吻得呼吸也困难。一吻结束,人又被他抱起来。
陆时迦嘴上回“能去停车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做贼似的解释“这边没人。”
祈热脚腕疼,真不想走路,便随他去了。
陆时迦脚步稳健,忽然喊她“祈老师。”
“嗯”
“除夕你打算带我回家么”他低头看着她。
祈热还累着,脑袋懒得转,一时没听懂,“昨天吃饭时候不是说了,除夕去我家吃饭”
“我说的是”陆时迦脚步停下来,认真看着她,“带我回家吃饭。”
祈热终于听明白,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又想干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时迦半点不犹豫,“上门提亲,跟叔叔阿姨要户口本。”
祈热听了,一脸警告意味,“不准搞这些,户口本我直接去拿就好了。”
陆时迦脸一板,“我们就这么去领证么”
“那不然你还想八跪九叩啊”祈热凶着他,看他那副委屈样,又笑了,“我知道你想跟老祈季老板他们说什么,用不着啊,现在他们一致认为你人如其名,就是十佳女婿。”
“你想说的那些承诺,你都已经做到了,他们也都看见了。”见他还是没出声,又开玩笑,“他们,还有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样儿还不知道么”
见他张了张嘴,一脸无奈,祈热笑着捏了捏他脸,“你该想的不是这个,而是怎么说服我。”
陆时迦已经走下酒店后门的台阶,这会儿又停下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没说我现在就要领证吧”她的爱好之一逗陆时迦,于是继续开玩笑,“晚一两年也一样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眼见陆时迦那句口头禅就要出来,祈热立即勾紧他脖子,笑着亲他一下,“你看,你总说我烦,这样也还是想跟我领证”
陆时迦抬头看一眼夜里的梅城,墨蓝色的天空里几颗星星亮着。他不回祈热的话,脚步飞速迈出去,到了车旁,开的却是后座的门。
祈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丢进后座,“嘭”一声门关上,陆时迦压了过来,她忙解释,手挡在身前,“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陆时迦听不见。
祈热抵抗不成,一副哭腔“我不喜欢在车里”
陆时迦仍不说话,话是她自己刚才说的行动证明了便不用多说。他这会儿便要用行动让她知道她会喜欢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