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一过, 2011年的大门便敞开了。
    临近期末考, 元旦的三天假期都被陆时迦用来复习。三点一线,比任何时候都努力。
    他以前只有出学校的时候会背上书包,现在每天往返教室都得背上。
    祈凉连续两回碰上,忍不住多看两眼,接着看出了里面的玄机。他把人喊住, 几步跟上去,拉住那个挂饰,“这什么东西”
    陆时迦急忙将他手拍开, “别乱碰。”
    祈凉张开手作投降状,弯下腰去辨认挂饰上面的字“良缘守什么玩意儿”
    陆时迦扬着眉毛,“字面意思。”
    “靠, 哪个女生送的”
    陆时迦不说话,自顾往前走。
    祈凉追着走,“到底谁啊你不会交女朋友不告诉我吧”
    陆时迦脚步一顿,“没有,交了也不一定告诉你。”
    祈凉气得把人一抓, “你不对劲,说,口红送去哪了”
    陆时迦含糊回答“反正已经送出去了。”
    祈凉一追问就是两星期,直到考试结束放假, 也没问出来。几次问“你不会是送给祈热了吧”,陆时迦也没正面回应。
    他一心计划着寒假要干些什么,在宿舍里收拾东西, 就接到了柳佩君的电话。
    柳佩君告诉他,已经打电话让陆时樾去接他,回家吃顿午饭,下午就开始上补习班。
    陆时迦慌了,“什么补习班”
    柳佩君语重心长“妈妈都去了解过了,各科老师都有很丰富的经验,一个班人也不多,到时候你可得不懂就问啊,迦迦,妈妈可不想再看你成绩下降了。”
    陆时迦一时很茫然,等陆时樾开车过来接人,他也还没回过神来。
    “迦迦。”陆时樾喊到第三遍,音量稍稍加大了一些。
    陆时迦终于回神,看向他哥。
    “想什么呢”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陆时樾笑着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放在身前的书包。上车前他就注意到上面挂着的御守,他先前见过,知道良缘守意味着什么。
    陆时迦抱着书包摇头,越想越沮丧。他计划好去旱冰场、去电影院,现在怕是都要泡汤。
    “迦迦,”陆时樾又喊了他一次,“别影响学习。”
    陆时迦没听明白,陆时樾这回直接将视线落在那枚御守上,提醒道“最好别让妈知道。”
    陆时迦跟着看一眼,知道他哥是误会了,急忙否认,“没有。”
    陆时樾以为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别开头,“嗯,我没看见。”
    陆时迦张嘴还想解释,完整的句子都已经想好,见他哥认真开车,觉得错过时机,又把话咽了回去。
    下午上完课,他耷拉着脑袋从补习班出来,埋头给祈热发消息,“祈老师,你什么时候回家”紧接着第二条报备,“我妈给我报了全科的补习班。”第三条把自己的课表发了过去。
    晚上九点多,才收到她一条回复“好好上。”
    陆时迦判断出她应该很忙,不然不至于第一条里的问题都忘了回。
    祈热确实忙,放假前出考卷,补齐所有要上交的材料,监考,期末考核,批改试卷。好不容易可以放假,又跟徐云柯一道被花自酌临时喊去帮忙,连续忙了三天,师徒三人一起出去吃饭,再次提起小说翻译的事情。
    徐云柯早前就决定不打算参与,这会儿只需要看热闹,眼见祈热被花自酌批评了足有十多分钟,他瞅着氛围伸出援助之手,咳嗽一声,似漫不经心提起,“2班学生说的师爹是怎么回事”
    祈热眉头一皱,不露痕迹地看一眼他,以示警告。提这茬,他不如别开口。
    自从那次被回来拿东西的学生误会,再去上课,都要被一众人调侃一回,祈热怎么解释也无用,后来也就由着大家去了。
    徐云柯已经在办公室问过一回,现在再提,不知道他是帮忙还是添乱。
    花自酌私下里倒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反而有时候会催催他俩,这会儿听着,问“交大那位”
    祈热摆手,“不是已经分了。”
    花自酌脸一板,“那是哪个”他大约是觉得她分手有些快了。
    “不是哪个学生们瞎说的,认错了。”祈热越说越心虚,伸脚踢了踢徐云柯,“您倒是问问他”
    徐云柯双手一举,“花老师您知道的啊,我先前追她,她不答应,那我不得单身”
    祈热仍不服气,“你那叫追么”
    徐云柯乐,“我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生,总不能跟口香糖一样黏着你。”
    花自酌看着徐云柯,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追女孩子,要是对方不反感,怎么黏都不过分。”
    “听见了吧”祈热难得见花自酌站自己这边,下巴冲徐云柯一挑。
    徐云柯不太赞成,“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可是说一不二,约你看电影,两个字不去就给我打发了,别人我不知道,你要是不反感哪个人,多半是喜欢的。”
    “我也没反感你”祈热抓住漏洞。
    徐云柯思路往下延伸,“那说明不止是喜欢了。”
    祈热不以为意,“你分明就是记我仇了。”
    两人又争几句,花自酌打断,问徐云柯相亲怎么样,徐云柯的气势立刻被压了下去。
    一顿饭吃完,祈热回公寓随便收拾了点随身用品,坐地铁回了家。她原来习惯放假后去李妲姣那儿住几天,但前段时间李妲姣跟男朋友开始同居,再过去就不方便了。加上在花自酌的敲打下,她顾着翻译那本似乎怎么都翻译不完的小说,没什么空余时间。
    整日窝在屋子里忙,除去她爸妈惯例进来喊吃饭,柳佩君也来找过她几回。前几次都是送些小点心,东西一放就没再打扰。后来这一次,似是有话说,进来了没立刻走。
    祈热让她坐,她也就坐了下来。
    先说了些别的,“迦迦这次期末考试考得还不错,进了前十,我之前还担心他贪玩,所以给他报了每门课的补习班。”
    陆时迦知道自己考前十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祈热,祈热问他要什么礼物,陆时迦说不用,她想着他生日要到,合二为一也不是不行。
    这会儿她当作第一回听,回柳佩君“怪不得没见到他。”
    “是,谁知道课排得那么晚,晚上回来也九点多。”说到这没了话,她干脆说到正题,“后天小年,时樾也就辞职回来了,你知道他自己成立工作室了吧”
    祈热点头,“知道,之前他就提过。”
    柳佩君颇满意,点了点头,又问“你们平常是不是都没什么时间联系的”
    “嗯,是联系得比较少,他比我忙,我也瞎忙。”
    柳佩君没控制好表情,微微皱眉,“他这份工作也做好几年了,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忙,现在自己要创业,忙肯定照样忙,自由度还是要比之前高一些,”说到这儿眉头舒展了些,“工作室离你学校不远,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去瞧瞧,也当阿姨拜托你,时樾忙起来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你过去可以帮阿姨监督监督他。”
    祈热点着头,“有空我肯定过去找他,”这么答应着,又立刻问“我听我妈说,您打算给他相亲啊”
    柳佩君一时有些尴尬,“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他自己要有喜欢的人,我也不勉强。”
    祈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跟陆时樾已经聊过,柳佩君知道他们俩的情况,先前应该是顾忌她有男朋友,没怎么找她,现在知道她分手,三不五时会给她打电话,撮合的意思明显。至于相亲,大概是替他多择一条路。
    她也跟陆时樾达成了共识,这件事由陆时樾来说明,祈热只当不知道。
    过两日是小年夜,夜里降了雪,下两日,融三日,又到了除夕。
    陆时迦年二十八才结束年前的补习,等他有时间好好看看雪,院子里祈凉堆的雪人已经融化。偏这两天祈热跟陆时樾同进同出,一起去见老同学,他只能干干坐家里发呆,不停给祈热发消息。
    正在吃饭的祈热只能回“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陆时迦也没什么事,一会儿说自己无聊,一会儿问她吃的什么。
    祈热话里透着不耐烦,总归一条条都回复了。
    高三同学聚会,这会儿都是二十四五的年纪,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不少人都带了家属出席,一个个除了关心事业,也就数着结婚与否来交流。
    有人见祈热时不时拿起手机,打趣道“祈热,你这是跟哪个地下情人发消息呢怎么不带过来给大家见见”
    祈热回复完把手机一关,“别瞎说,我要是有男朋友,早就带过来了。”
    “真的”这话是旁边李妲姣问出来的,明明一清二楚也跟着一起开她玩笑,紧接着把她包上那个平安符拿起来,“我可看见了啊,良缘守,谁送的”
    她早想问了,这会儿索性拿到台面上来问。
    这是陆时迦那天非要给祈热挂上的,祈热只当是个挂饰,随他去了。
    她把包往身后放,避去其中的周折,只说“同事帮忙捎的,听说很灵,学业,事业,爱情,都可以求。”
    有人还真的来了兴趣,“求爱情怎么个求法啊”
    祈热看对方是已婚人士,回“求一对,一粉一绿。”
    等散了席,李妲姣逮住机会问“你这是一对还是单个的”
    饭桌上寡言少语的陆时樾也默默瞅向了她,他这会儿表面平静,心却一直揪着。一绿一粉,他都见过。
    祈热叹了口气,又把同事的恶作剧说了一遍。
    听完,陆时樾松了一口气。
    “那你就跟迦迦各拿了一个”李妲姣还是觉得奇怪,“不太好吧”
    她这么一问,祈热当即就把御守拿了下来,“就是个挂件,我又不信,诶,陆时樾,”她故作轻松地看向陆时樾,似要撇清证明些什么,“陆时迦苗头不太对,说自己想找女朋友,你得好好看着。”
    “是不是上次吃饭碰见的那个”李妲姣问起的是季桃。
    “不是”祈热一口否定。
    “我看着就是啊,又不是谁都跟你和祈凉那样,现在的小孩子都低调得很,迦迦一看就不会开口,不然那天为什么就他们小情侣俩先去饭馆说不定之前约会去了,男才女貌,看着还有点夫妻相”
    李妲姣话没说完,就被祈热一把捂住了嘴。
    “说了不是”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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