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萧则的信鸽又怎么会躲得过层层守卫。
    但扑楞声一直没停,温之玉好奇地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一道黑影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愣愣地看过去,便见一只胖麻雀落在书桌前,对着那颗不知名的野草猛啄。
    不管怎样,那野草都是系统奖励,温之玉一把将东西拿过来。胖麻雀便跟着草走,离得近了,腿上绑着的纸条便出现在她眼前。
    温之玉“”
    见了鬼了,这么明显的东西,萧御的守卫竟然没拦住。
    取下纸条,温之玉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因为这是一张赏云山方丈的信。
    忆当年一别,曾多收施主四文钱,时光匆匆而过,老衲深觉不安,故送施主一卦陛下命不该绝,谨防身边小人。
    注那麻雀吃得太多,养不起,送施主了。
    温之玉看了眼一旁疯狂与野草缠斗在一起的鸟,的确胖得连腿都看不见了。
    “”
    其他暂且不说,那方丈的卦似乎算得挺准。
    命不该绝谨防小人
    难道元帝的病另有隐情
    浮华殿虽大,却极为空荡,温之玉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守在元帝身边。
    一旁的鸟早已睡得四仰八叉,她目光落在上面,若有所思地闪了闪。
    将胖麻雀装在包袱中,温之玉推开殿门走出去。昔日偏僻的浮华宫此时更是荒无人烟,她穿行在宫道上,不知何时起,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温团子还没睡,打着颤道“姐姐,是什么我怕。”
    温之玉目不斜视地继续走,在脑海中回复“人。”
    温团子“”
    很快,身后那人就按捺不住脚步,举着剪刀猛地朝温之玉刺过去。
    温之玉时刻警惕,这下脚步微侧便躲闪开来。
    与此同时,当初萧则送她的匕首在袖间出没,她手下没留情,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宫女捂着手臂面容痛苦地跌倒在地上。
    温之玉这才吐出一口气,屈膝拿着匕首拍了拍她的脸,“你是谁的人”
    宫女表情惊恐,咬着牙不说话,温之玉打量着她,发现这人她认识,经常在殿前打扫。
    “啧,麻烦。”她的变得表情并不太好,像是想到什么,眉目间浮出一丝冷色。
    片刻后,温之玉从宫巷里出来,衣服上沾些血。
    “我又不是个好人。”她喃喃道,压下急促的呼吸。
    宫女的刺杀让温之玉意识到,萧御已经等不及了,两边之前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但今夜的事,就是打破这个平衡的点。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意外,她小跑着赶到元帝的寝宫这里侍卫和御医来来往往,谁都不敢离开。
    元帝还在昏迷,温之玉进去时,满鼻子都是苦涩的药味,于是一丝奇异的香气在其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总管看了眼小声道“这是林丞相送来的香囊,我瞧着能缓解陛下的咳症,便留下了。”
    林丞相
    温之玉眉头皱了皱,伸手摘下了床头的香囊。
    手中的剑砍断面前的藤蔓,萧则蹙了蹙眉,入目只有眼前茂密的树丛,而更远的地方则被藏在了一片白色的迷雾之中。
    他和其他十三个人分别从不同的入口进来,至今已过去大半日,可他不仅连一个人都没看见,更有一种其他活物都消失了的错觉。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则终于走到一片湖泊,这片湖极为清澈,依稀能看见湖底的游鱼。
    而他也在这里碰到了今日第一个人。
    年轻的男子背着一把大刀,从树丛中钻出来,露出满口的白牙“我记得你,你是闻家的候选人。”
    话落,长刀既出,毫不留情地朝萧则砍去。
    与此同时,秘境外,宗羿对围在出口的各族家主轻笑道“孤就先不在这等候了,宫中还有政务未处理。”
    “君上日理万机,应该的。”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宗羿收回看向秘境的视线,神色温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盏茶后,他来到一处荒凉的地界,冲着空荡荡的密林喊了一句“出来吧。”
    树后,闻家主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宗羿笑了笑“不知闻兄找孤有何事”
    他站得很远,明显是对眼前之人有所顾忌。
    闻家主依旧是两个字“杀你。”
    话落,已经是出了手。
    宗羿呼吸一窒,躲闪间,忍不住开口问“闻兄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闻家主没有回答他,手下的招式更加凌厉,他没有用剑,落掌间却比剑还要厉害。
    宗羿躲了几招后,立即反应过来,这人比当年王选时还要强上几倍。若不是当年他对王位根本不感兴趣,这位子还轮不到自己。
    然而此刻,闻家主却处处对他下了死手。宗羿想不出除闻朝季以外的其他原因,当即目光阴沉道“你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如骤雨般猛烈的攻击。
    宗羿是很强,可除他以外无人知道,闻家主比他更强。宗羿的面容不再平静,他有些癫狂地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沧国的王”
    无论是谁,有多强,都要遵守传承数百年的规矩。
    闻家主淡淡地说了第二句话“是你的错。”
    你派人追杀我儿,破坏规矩在先,我便来取你的命,此乃天经地义。
    大白牙的年轻人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向后吼着“别打了,老子认输,认输还不行吗”
    他大爷的,闻家从哪里找来的怪物,怎么半点理都不听,点到即止也不懂,不知道秘境中不能杀人啊
    啊啊啊啊又来了。
    他急忙抽出长刀往后一挡,从刀剑相接处传来的力量差点让他跌了个踉跄。
    疯了他宁愿和闻朝季那个笑面虎打,也不想再面对身后的疯子了。
    前面隐隐传来人声,大白牙眼中陡然露出一抹兴奋的光,风一般地朝那边逃过去。
    死兄弟不死我,兄弟们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宗珩正将贺家的继承人逼到绝境,眼看就要将面前这人淘汰时,一旁却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露出一口大白牙,满脸大汗地冲他跑过来。
    “让开”他边跑边喊。
    宗珩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心下一转,挥剑就向来人砍去秘境中不可杀人又如何,只要看见的人都死光了,就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谁曾想,那人身形一转,宗珩的剑就与他身后的剑碰到一起。
    这一刻,宗珩虎口发麻得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剑。
    萧则见状神色淡淡地收回剑,冷声道“你挡着我的路了。”
    他要快点回去找他的阿玉,他有预感,京城中出了事。
    宗珩哪里懂他的言下之意,他感受着手中的阵痛,当即将萧则作为自己荣任新帝的最大阻碍,冷笑一声就举剑上前。
    宗羿吐出一口血,昔日的温和假面早已被摘去,他满脸阴郁地倒在地上,沙哑着声音道“闻清远,你杀了我又如何,这沧国新王之位势必是我儿宗珩的掌中之物”
    闻家主依旧面色平淡,他没有刀剑,却也不想就这样杀了他,容易脏手。
    于是,他折了一根树枝,将枝头一寸寸没入宗羿的身体内。
    不
    宗羿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还没等到晋朝皇帝的死讯,还没让晋朝的土地沦陷在他的军队之下,他不能死
    宗羿的求生欲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强烈,身体竟猛地向前进了一寸,趁着闻家主微愣的一瞬间,向他挥出一掌,逃了出去。
    他要去找另外十二个家族,他们会保住他的命。
    宗羿捂着血口,踉跄地向前奔去,不知为何,他竟然摆脱了闻清远的追捕。
    只是,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
    沁夫人蹙着眉诧异地看着他。
    恍惚间,宗羿似乎觉得对方的脸上带上了一抹担忧,他是喜爱着她的。
    这一刻,宗羿有些忘了自己受的重伤是谁造成的,站在原地看着沁夫人慢慢向他走来。
    “你要死了。”她轻轻地说。
    “沁我呃”他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匕首。
    沁夫人拔出匕首,丢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道“所以我来替我儿报仇。”
    她的养子,当年就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下,生生在秋水中泡了一整夜
    闻家主走了过来,轻声道“走吧,莫要脏了眼。”
    一口白牙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倒在贺家患有心疾的继承人身边,“兄弟,给我让个地。”
    歇好后,他看了眼被按着打的宗珩,眯着眼笑道“这君上的独子没传闻中那么厉害嘛,居然被打这么惨,啧啧。”
    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秘境中被追了大半圈的事。
    “唉,要知道闻家有这么一个疯子,我就临阵脱逃了,这还比什么回岛钓鱼不好么”叽叽喳喳又讲了一堆。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前面缠斗的两人已经要分出胜负了,紧接着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疯子将人揍倒在地,然后一双冰冷的眸子就瞬间瞄准了他。
    “不是吧,还来”他猛地一个鲤鱼挺身就想逃,萧则却一把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带我出去。”他道。
    大白牙“”
    王选之战数百年以来,没有那一次是第二日就能结束的,第一日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仅里面的迷障能将人困到寸步难行,更别提候选人之间还要相互缠斗,没个三日是不可能。
    所以纵使各族的家主都在出口外守着,其实也不太重视,甚至很随意,谁都知道第三日乃至接下来几天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其中有人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闻家主,笑道“闻兄不妨猜猜这次王选要几日”
    闻家主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扭头回去聊天的人突然听见他口中蹦出个“一。”
    估计是他听错了吧那人想,怎么可能会是一。
    然后,他就见出口处似是传来了异动,不仅是他,所有注意到那边的人,脸上的表情都由随意变成不可思议最终又变得正色起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还有走迷宫的潜力这就出来了兄弟牛啊”
    声音传出,众人还来不及分辨其中的意思,某个家族的家主就面色一喜,因为这是他继承人的声音。
    众人不由得站好,紧紧盯着出口,不到最后一刻,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迷雾逐渐散去,被数十双眼睛盯着的人面无表情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对着闻家主方向一点头,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往海岸边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3」的营养液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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