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等的守门侍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进后宫江家公子,果然是你。”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江怀璧却是全身僵住。面前的男子他只觉有些熟悉,却不知何时何地见过,但对方竟如此熟悉自己的身份,令她心底有些惊慌,但还是尽力稳住。
    山洞中一时间静默起来。
    那人忽然如同下令一般道“虽不知你所求为何,但还是出去谈谈比较好,这里可不适合待客。”
    江怀璧默然片刻,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随意一扫,随即心底一沉,跟着那人走出去。
    透过一线月光,他看到那人的衣角上绣的,是龙纹。
    江府书房,江耀庭终于办完所有公务,他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烛光,将笔搁下,起身去将烛光拨亮,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转身去开了门。
    冷风霎时吹来,他感觉到透骨的凉意,不禁感叹,喃喃自语“果然是年岁大了,连这点风都受不得了。”
    一眼望去已是一片漆黑,他随口问了一句“怀璧可歇下了”
    小厮答“回老爷,公子戌时三刻左右就睡了,小的瞧着墨竹轩的灯都熄了好长时间了。”
    江耀庭松了口气,“他明日启程,今晚是需要好好歇息。”
    说罢转身,小厮将门关上,他今晚照例睡书房。
    江怀璧跟在后面进了重华苑,重华苑尽管处地偏僻,但依旧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若即刻搬进一个主子也能入住。因为天黑并不能看到院子里的其他布置,但空气中也并没有尘埃味。
    景明帝身旁并没有宦官随侍,两人踏进殿中后江怀璧转身关了门,景明帝则点了灯,殿中瞬间亮堂起来。
    江怀璧在心里迅速思考该如何应对,然而这种情况,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景明帝似乎并没有问罪的态势,这让江怀璧觉得惊诧又有些慌乱。
    “草民江怀璧叩见陛下。”他跪地行了大礼,面上沉静如水。
    如今坐在这殿里的,是当今大齐天子,景明帝秦璟。
    她见过景明帝的次数少之又少,却也能自父亲与朝堂中了解一些他的行事风格。
    既然没有即刻问罪,那便是有事要说了。
    景明帝盯着她看了片刻,捡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猜朕是如何准确辨别出穿着侍卫服的人便是你江怀璧,而非他人京城中贵公子数不胜数,偏偏朕就记住了你。”
    江怀璧才要答话,景明帝又道“你起来吧,坐。今晚既然来了,便安心坐下与朕说说话。”
    “是,谢陛下。”江怀璧起身,躬身前去在景明帝对面坐下,心却是一直未能安下。
    她思量片刻回答方才的问题,“低等侍卫不得进入内宫,且如今这个时刻宫人不得随意走动,草民出现在御花园,所以并非寻常侍卫,此是其一;草民入山洞时里面并未有人,说明陛下很可能后来跟踪进来的,那陛下定是对草民行踪有所了解,自然也能知道草民的身份,此为其二。只是草民不明白的是,陛下是如何在并未点灯的情况下还能看出草民便是江怀璧的”
    景明帝点头,“朕是自太后宫里回来时看到你上了石桥,然后跟过来的,朕还没有见过哪个侍卫如此张狂,便独自跟了过来。江怀璧,朕记住你便是在先帝时期一次宴会上,你给朕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陛下是指草民的性情吗”他的清冷淡漠在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景明帝神色轻松,“算是吧,但今日朕是通过你的衣袍认出来的。”
    江怀璧微怔,“衣袍”她也是看到龙纹辨出景明帝的。
    两人视线同时看向江怀璧的那身侍卫服饰。
    袍角和衣袖处露出短短一截黑色衣袍,那是江怀璧出门时穿的,侍卫服略显小,而江怀璧那身黑袍的袖口绣了一圈细密的花纹,以银线勾勒,虽不明显,但在月光映照下却是很容易看到。
    江怀璧惊奇,便是这个么
    “你再仔细看看花纹,皆是玉玦形状,你那怀璧的名字可不就是玉么朕最初想到的便是你,后来你在进入假山时转了一下头,今晚月亮可好的很,朕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江怀璧静默,心道以后还需更加谨慎了。
    景明帝玩笑开完,才收了轻松的神色,沉声问“你难道不给朕一个解释听闻江尚书时常会与你讨论国事,夜闯宫禁的罪名你应当清楚。”
    江怀璧起身跪下,心中越是惊涛骇浪,偏偏面上愈显沉静。
    她并不打算撒谎,以景明帝的性格,容不了欺君。
    “听闻陛下今年首次选秀,家中小妹亦在参选之列,只是小妹自幼体弱,实在不适合侍奉御前。”
    景明帝却丝毫不客气“你只是不想让她进宫,亦或是不想让江家女子进宫。”
    江怀璧掌心沁出微微的汗,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了。
    “是。”她有些不自然地点头承认。
    景明帝冷笑“去年你秋闱中举,江尚书千方百计地将你的名字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意在躲避入朝为官。如今你又千方百计要将江氏的名字从秀女花册上剔除。江怀璧,你们江家是把朕的朝堂当自己后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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