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璧不由自主看了看亭子外,这几天天气阴沉,连月亮都隐了踪迹,夜风中携带着宅院里荒草破落的气息,亭子里那盏短小的蜡烛凄凄惶惶地摇曳着,二人对坐无言。

    江怀璧一直在脑中整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身边的人一个个排查仍旧找不到那个眼线在哪里。

    却并未发现对面的沈迟一直在打量她,趁着她没有注意自己,目光便放肆起来,从头到脚,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他不禁腹徘,这一个男子相貌竟要胜过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们,可惜他一个男子不能涂脂抹粉,不知道他若搽了胭脂,描了黛眉会是怎样的模样。

    那成亲呢他娶的妻子该是何等的本事,他是要贤惠当家的,还是睿智谋划的,是在意门第还是在意品性那届时一身红装上身,胸前拥着一朵大红花,骑在马上的样子,该要迷倒多少京城姑娘们。

    以他的性子,胯下估计青骢马更配些。那成婚的时候衣服上要不要绣竹子呢大婚喜袍大多是祥云,绣竹子确是有些不配了。

    他见过的江怀璧都是面目表情冷冷的,也不知成婚时脸红羞涩是个什么样子。

    那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

    待他神思游转回来时,发现对面的江怀璧已经回过神来,那表情看着他有些嗯,就如同看痴儿的神情。

    沈迟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放下不安分的二郎腿,脑袋里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江怀璧盯着自己,不禁暗暗深吸一口气,放在桌子下的手张开,又握住。

    “那个”他找回了点眉目,顿了一下,“你可知晋王近来在晋州都做了什么”

    “晋王世子与晋王走得颇近,却来问我”

    江怀璧有些摸不着头脑,以沈迟的性格绝不会这般明显地套话,他与晋王一脉关系密切,且长宁公主与晋王母妃安太妃自小亲切,论规矩唤一声“安娘娘”。大抵因为这层关系,晋王与永嘉侯府也要近一些。

    以现在局势明面上不敢过多来往,暗地里许是早就连为一体了。

    但是先前父亲的事江怀璧事后仔细查过,那群明目张胆唱反调的就有晋王一党,景明帝待事尘埃落定后赏罚分明,想必已经摸清楚那些人的底了。

    晋王据晋州,北可一路直达京城,南可通络荆楚势力。

    晋王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只可想不可说。

    景明帝大抵是能猜出来的,只是现下藩王尚且安分,懒得理他们,根基未稳之时,养精蓄锐比较重要。

    “我是与晋王走得近,可他与百越王暗通款曲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江怀璧震惊地看着他。

    晋王与百越王百越位于大齐南方,据晋州可相当远,晋州属大齐中心腹地,百越王如何进的大齐

    “哎哎哎,你别想歪了我说的是暗通款曲,可不是他们俩真的见面了,是暗地里有互通书信为证,上有晋王金印。百越王想隔过朝廷和地方盐政机关自晋王手里买一批私盐,私盐价格可比官盐要低得多。”

    大齐盐铁遵循前朝体制,专卖权牢牢扣在中央朝廷,并且大力打击私盐商贩,依律法严惩。晋王敢做这样的买卖,胆量倒不小。不过沈迟居然知道此事,便说明晋王对他极其信任了,他居然也敢说出来。

    “关键是这批盐货都看好了,百越王交了定金便坐等到货,然而一路护送的商人在经过崎岭山时被土匪打劫,所有货物连人被扣了下来。晋王多方周转了半个月后仍然无果,便向百越王传信说明情况。但是百越王觉得自己被耍了,传信扬言要上书陛下说晋王不守信,还打算要求陛下不仅赔偿被土匪扣押的那批盐,还要准允百越与大齐边境互通商市。”

    江怀璧听得稀里糊涂,感觉扯得有点远吧。片刻后却是觉得有点可笑。

    百越王是疯了么,敢口出狂言。百越作为大齐属国上百年一直俯首称臣,新王继位,册立王后世子等重大事件都要向大齐报批,获得允准后方有正式名分。

    区区南蛮小国如今也敢向大齐提出这样的条件她可不记得百越这几年发展的有多好,听说去年还闹了场内乱,但在大齐插手前就平定了。

    “百越内乱是由于五王争位,今年伊始便被百越太后金氏以雷霆手段平定,结果是那金氏伙同母族设计鸩杀五王,扶持了七岁的奚寰上位,现下金氏一人独掌政权,牝鸡司晨。她出自贫寒人家,虽有谋略,却只限于后宫争斗,对于大齐估计所知不多,不清楚大齐律令规矩。如今百越王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知道个什么那金氏生性贪婪有野心,所以才敢以百越王的名义与晋王暗地来往。”

    江怀璧微怔。她素来不管他国之事,左右这件事与江家扯不联系。大齐近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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