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一怔,似是没想到江怀璧还能笑出来。

    江怀璧很快敛了笑意,眼睛冷冷盯着平郡王,声音沉稳有力。

    “先帝在懿兴三十八年五月崩逝,次年为景明元年,而今年为景明二年。若在下没记错的话,这三年国丧期怕是还有几个月吧。”

    国丧期有孕,可是大忌。

    平郡王全身一冷,似是血液都凝住。不由得朝隔壁方向望了望,若是救下那女子消息传出去,他那万人之上的皇兄也容不了他。

    大齐素来以仁孝治天下,皇室子弟若都这般行径,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又何谈表率

    沈迟眉头略挑,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来,心道这江家的儿子果然仔细,半点把柄都不留。

    这事本就不是善心不善心一说。

    烟花之地本就不干净,那女子身份低贱,不守规矩不说,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孕,任谁要发善心都得好生思量思量。

    那这么想来,江怀璧若将她救下,不但自己有大麻烦,还会将江耀庭推上风口浪尖,只朝中宋御史那一张利嘴,便能逼死人。江怀璧送她去官府,竟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了,至少那姑娘还能保住。

    平郡王愣了愣,僵硬地转过头,有些慌乱地看晋王“三三哥,如今,怎么办”

    晋王思索片刻,刚要开口,便听得江怀璧清冷的声音传来“在下凉薄的很,不懂怜香惜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众人“”

    “好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本王”

    “主子,那位姑娘不好了”门外的侍卫忽然高声呼道,引得房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平郡王感觉自己今日简直是倒霉透顶了,千里迢迢从京城逃到三哥的晋州游玩,来的第一天就被三哥发现,抓着他好生训斥了一顿,好不容易救了个姑娘,还是个有种的,现在那姑娘竟小产了

    也是意料之内,那女子跑了那么长的路,又在雨地里躺了那么久,还不必说半梦半醒间被江怀璧这个“薄幸公子”气得半死。

    形势对所有人来说还算可以,毕竟这姑娘没了身子,相当于去了个把柄。

    平郡王除了对那姑娘的身份心存芥蒂,此时他还是挺开心的,说不定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回去。

    晋王却黑着脸怒声道“你有点出息一个女人而已,京城有多少还不够你要偏这一个惹了多大的麻烦,还嫌祸事不够多”

    平郡王只好作罢。

    一群人围着个大肚子女人折腾了半夜,晋王忙着遮掩消息,平郡王心疼女人,守在外头。

    而沈迟和江怀璧在隔壁磕着瓜子看热闹。

    沈迟满脑子都是江怀璧那一句“在下凉薄的很”,不禁盯着她的脸看,似要瞧出那份凉薄来。

    还未弱冠的少年,身着银素色锦袍,通身未曾有繁复花样,只于显眼处绣了松竹图样,腰间一枚玉佩,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端的是谦谦君子模样。

    只不过眉目间清冷尽显,风姿贵气天然自成,堪堪给人一中只可远观,不可近身亵渎的感觉。

    这样的如玉君子,不知她所求为何

    蓦然想,若搅到朝堂那趟浑水里,怕是真真辜负了这一身好气度。

    江怀璧饶是耐性再好,也受不住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疑惑道“世子在看什么在下脸上有东西”

    沈迟略微尴尬地收回目光,面上尽量克制那股莫名其妙的欣赏羡慕之意,“看江公子果然英俊不凡。”

    江怀璧怔了怔,除了江老太爷,还真没人这般明显地评论她的外貌。

    其实打心底想,她偶尔照镜子也觉得这副皮囊生的不错。但若是她的身份是女子,怕是用处更大些,可惜她已决定要走那条路,这相貌便也没多大用处。

    沈迟清咳一声,状似无意道“咱们也都算是同窗,明臻书院我也读过两年,不必如此见外,唤我的字便可。”

    江怀璧轻一笑,“永嘉侯世子在下可不敢高攀,要知道宜宁郡主现在在京城可是如狼似虎。”

    如狼似虎,这话说的。

    沈迟也笑了,不得不承认,他的那个嫡亲的妹妹,性子泼辣的很,一双丹凤眼一瞪,任谁都不敢出言回顶,更何况手里那一条软鞭一挥可是六亲不认,要见血的。

    偏是对他这个哥哥,竟百般讨好维护,如是在京城惹了沈迟,他本人还没说话,宜宁郡主的鞭子已先行出动,定教那人跪地求饶。

    便是连平郡王也受过教训,险些破了相,从此后再不敢招惹那小霸王。

    “这倒是无妨,小妹辨得是非,断不会伤你。”

    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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