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他终究还是怜我的,赐下流水一般的补品,责令太医务必调理好我的身子。
他真的越来越有一个皇帝的威严了,也越来越不像我的阿轲了。
太康五年,久病渐渐好转的我在宫人的搀扶下走到御花园里散心。皇长子彻和皇次子昀在太监奶母的簇拥下在玩耍,我阻止了太监的通报,在假山后面静静地看着孩子们。
彻的生母是惠妃,而昀的生母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他们虽然年纪还小,却已懂得尊卑了。
昀一脸怯弱地看着彻,那神态像极了幼年的阿轲。
一个月之后,昀的生母才人江氏突发急病而逝。一个小小的才人,自然掀不起宫里多少风浪来,也没多少人在意。不过按宫中定例草草安葬了事。
只可惜那小小的孩儿哭的不行,身为皇后的我屈尊抱养了这个低贱的庶子。皇上本就有愧于我,见我如此没有不答应的,甚至感怀起来,道是皇后仁慈宽厚,疼惜庶子。
昀,从此是中宫皇后的养子,如同半个嫡子身份尊贵,他自然该对我感恩戴德。
上夜了,昀依旧哭闹个不停,奶母保母一个个废物似的哄不好一个小奶娃。我慈悲的笑着,吩咐她们退下,我亲自来哄。
纤长的手缓缓滑过昀幼嫩的面颊,心里陡然生出罪恶,想掐死这个孩子。
昀停止了哭闹,许是被我此刻的阴鸷吓住了。我复又换上了和蔼温柔的表情“乖,阿昀莫哭,母后疼你。”
这个夜里,我无数次惊醒,梦见江才人冤魂索命。
昀在我的教养下,逐渐不再唯唯诺诺,在皇长子彻的面前也不会再感到卑微。皇上来了,我也极尽迎合顺从之事。皇上对我的改变显而乐见,来我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多。如今的我,不再是那个病病怏怏庸庸碌碌的皇后,而是一个极有风韵,高贵秀雅且不染尘俗的皇后。
惠妃,熙妃,毓妃三人或许是深感危机,却又无计可施亦不敢轻举妄动。我几乎是从小在宫里长大,论权谋心计,以前只是不屑,而不代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