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抓住他发髻的手,都是人类没有的暗红尖爪。
哪里来的美人分明是恶鬼
大人如坠冰窟。
产屋敷更骇的一动不能动,被眼前景象全面冲击。
恶鬼将大人头颅捏在手中,已觉稳操胜券,对惊吓过度的产屋敷笑道“小花妖,你是哪里来的怎么这种脸色,难道是第一次自己猎食本大爷可都还没杀呢”
产屋敷根本挤不出话来,脑袋被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冲的一片空白。
恶鬼看着产屋敷,还要再说什么。未曾注意被抓住脑袋的男人,被他挣扎着从腰间拔出一振刀来。
产屋敷只见眼前刀光雪亮,一闪过后,恶鬼整条手臂都被斩断,车内立刻满溢腥臭。
恶鬼痛吟一声,“这刀”
男人根本不与他说话,借着优势乘胜追击。恶鬼破车而出,男人也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受惊的牛疯狂向前奔走,撞翻车旁随从,又撞翻照明的松明。火呼啦一下在牛车上烧起来,牛更加惊惧疯狂,拉动车子不停向前冲。
未曾下车的产屋敷手心冰凉,想跳车,看着那速度又不敢向下跳。稍一犹豫,火舌已窜到他身旁,将他逼回车内。
他浑身冰凉,喉咙喑哑,眼眶通红。放声求救,却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恶鬼与男人纠缠作一团,打的难舍难分。随从躺在地上哀嚎,自顾不暇。
谁来救他
谁能救他
火焰灼灼燃烧,牛车噼啪作响,浓烟缠绕升腾。产屋敷呛了一口烟气,咳的几乎断气。烈火已攀上他的脚踝,他惊叫着缩回脚,火舌却步步逼近。
“救我金银家宅,我都许诺他”
慌急之间,产屋敷已忘记他回不了家的事了。
这一刻,要他拿什么去换,他都一定会答应的。
“你别再叫了”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不知何时出现的花藤咏勒住牛的脖子,对着后面喊道“想被烟呛死吗”
花藤咏转了一圈,看似纤细的手臂带着牛连牛车整个转了圈。而后他一松手,牛及牛车都被他砸入河中。
产屋敷闭上眼,等着被砸入河中遭受巨大冲击的一瞬,心想还是难逃一死。
咚
沉闷的巨大的水声,他的身体被撞的剧痛,疼痛使他昏过去又醒过来,冰冷的水淹入了他的口鼻。
这时牛车一晃,一只手探入车内,拉住了他的手。
无惨紧紧抓住那唯一的浮木,想要说话,却连呼吸都难以继续,一连吐出许多个气泡。
又被烟熏,又被水呛,他眼前发黑,身体发木,已经要彻底支持不下去了。
他的后脑被勾住,来人贴住他的嘴给他渡了一口气。
没有柔软的触感,粗糙的树木扎着他的脸,嘴唇碰触到的也是坚硬的木头。
不能说旖旎,也算不上缠绵。
只有那一口气是真实而温热的,让产屋敷更紧的勒住他的浮木,扼住唯一的生机。
牛车沉沉下坠,重重砸上了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