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狡黠地笑道

    “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承太郎先生他是优秀的战士,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欢战士、适应战士的生存方式的,更何况因为我的错误判断,你对他的初次印象那么糟糕,你拒绝信任他甚至因此迁怒到我身上,不再信任我,选择自己承担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

    我面无表情地反驳“没有迁怒。”

    仗助君似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great,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出于我绝对利己的私欲,为了满足这私欲,我会做出理性的取舍,我

    我恼火地瞪着他“你笑什么”

    仗助君捂着肚子噗噗噗地闷笑,果冻一样的牛排头也跟着一颤一颤,感觉像一只猥琐的放屁虫,在我的怒视下,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想起好笑的事情。”

    一瞬间,我都想跟他摊牌了,给他看看虹村形兆的小拇指有多白。

    可是,仗助君会认为我只是在隐瞒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态度这样轻松,也是我推动的、我想要得到的结果,谁都不理解我的本质是我梦寐以求的结局,完全是赌气,没必要。

    我刚顺利说服自己,仗助君又开口说道;

    “吉光,你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理性。”

    我懒得理他。

    “就像我有时明知道那是错误的,却不能也不想阻止。而你有时候明知道怎样最有利最方便,偏要选择最绕远路的方式。”

    “”那是因为绕远路更加安全,更符合我“平静”的终极利益这话只能在心里反驳。

    “还记得那条狗吗”

    我对这个词有点敏感,皱了皱眉“关狗什么事”

    仗助君吐字有些懒洋洋的“还是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一起捡到的受伤的流浪狗,我偷偷把它治好了,还喂它吃东西,但那家伙就是不喜欢我,总是想黏着你。

    “我老妈不愿意养狗,你跟我说你母亲也不愿意鬼知道是真的假的,总之,如果我们不管的话,那条狗很快就会被送去收容所。如果有人领养还好,可惜,它长得并不好看,有点丑,还有着疯狂钻石无法治疗的骨骼病变几乎不可能有人领养,那最后的结局只会是安乐死。

    “我拜托了你,请你陪我照顾它一段时间,被你当场拒绝,还臭骂了一通,打电话把它送去了收容所,我们大吵了一架。”

    “有吗”东方仗助总是能记住我想不起来的事情,明明平时背诵课文记性没这么好的。

    他点头

    “嘛,那是你第一次对我发火,也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和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的你给我的感觉是世界上脾气最好的女孩子。”

    我被恶心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后来我们和好了,但我一直耿耿于怀。小的时候是觉得你这家伙讨厌毛绒动物这一点真不可爱,再长大一点就开始疑惑。”

    东方仗助看着我,紫色的眼眸里沉淀着安静的情绪

    “你明明可以克服腻烦、克服厌恶甚至克服恐惧,学习那些让你心情不佳的东西,对你讨厌的人笑,仔细想想,你小时候还有不少害怕的东西,然而到了现在,全都被你隐藏或者化解了,只剩下那些对你无害的动物,被你坚持不懈地讨厌着。”

    “这有什么问题吗”

    “换作常人并没有问题。本来嘛,人长大是会变的,喜欢的可能变成讨厌,讨厌的也会变成喜欢,但是吉光你并不一样。”

    “你说我不正常”

    东方仗助微微启唇,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啊。”

    “”

    “我不清楚你遭遇过什么,让你选择这样积极又消极地去维护人际关系,但我知道,让你这样一个自认理性的人,放弃了养宠物这样方便、几乎没有门槛地拉近人际关系的切入点,放任了自己害怕毛绒动物的弱点展露在旁人面前,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努力去抑制或掩饰,甚至你还在主动强化这一点。”

    语气很笃定,可东方仗助没有看我,反而别开了视线,

    “这不是很奇怪吗,吉光”

    “你纠结这种事情也很奇怪。”

    “这才不奇怪,因为我想让你更加信任我,想和你成为,咳,真正的朋友,可我没能做到,反而距离越来越远。”东方仗助专心致志地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像是要把干花盯得重新盛放,“嘛,忘了是具体哪一天了,我突然回想起你对那条流浪狗的态度,这才恍然大悟。你不断强化自己对狗的厌恶,与你不停地试图远离我,本质上是一件事。”

    我开始烦躁起来,几乎脱口而出“你也是想把自己和狗划上等号”

    但这回东方仗助的情商又掉线了,他没有看我,只是状似平静地问道

    “就这么害怕纯粹的善意吗害怕到不敢面对动物单纯的亲昵,害怕到连好好利用我都不敢”

    “”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搭在额头上“虽然强度上比不上承太郎先生,但我自认为疯狂钻石的实用性相当不错,我作为朋友,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吧只要你遇到麻烦的事情,只要你提出请求,利用我不是方便得多吗可你即便处于持续的焦虑中,即便我三番五次地暗示让你多依靠我一点,你依旧拒绝更多的信任。甚至是今天我就在一条街开外,你遇到危险了,有时间让店员替你跟我撒谎,也没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求助,这就是你理性的处理方式”

    我僵着脸,硬气地冷笑了一下,反问道“所以你绕了一大圈,还扯出了哲理的味道,就是觉得我没理你,来找我问罪的”

    “是啊,我就是来问罪的。”

    东方仗助终于放弃了看天看地看花瓶,扭过脸看我,声音放得很轻,语气却很重,

    “吉光,你要是一个人偷偷死了,我到哪里去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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