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管是承乾帝还是基本铁板钉钉的新任储君都十分器重她,霍中廷倒台霍家败落她都丝毫未受影响,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身边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明里暗里便被人惦记上了。
    虽然叶府主君没有嫡子,但叶家年纪刚好的庶子和隔房嫡子也有几个,如今霍宴这么不收敛地往叶家跑,便有人向叶府主君打听,问说那位年轻的禁军副统领,是不是有意同你叶家结亲
    叶府主君倒是知道缘由,霍宴第一次白天上门的时候就备礼来谢过他,说是多谢叶家这段日子对卫章的照顾,等她修整好宅邸就会来把人接走。
    叶府主君当初是受了叶晗的嘱托照顾谢云瓷和卫章,如今霍宴不仅来备礼道谢,她还想要把卫章这段日子在叶家的所有开销加倍补给他,叶主君莫名有种被人当成钱庄寄存了宝贝的感觉,内心一言难尽,这会被人问起觉得也不想解释,推说没有,就把人打发了。
    这天霍宴带着卫章出门时正好遇上马巍和另一个副统领,开玩笑说她从哪来骗得这么个漂亮的小和尚为她动了凡心。
    卫章出门时有时候会带上帏帽,有时候干脆就光着脑袋,这天便是光着脑袋被人给看见了,虽然发茬已经长出来不少,但在所有其他人都是长发的环境里他这样短的头发在人眼里还就是个小和尚。
    霍宴心情好,离开前开玩笑道,“对,他为我还俗了。”
    霍宴今日带卫章出来,是特地为了接他去一个地方。
    下马后霍宴在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带他跨过门槛,进了一处宅子。
    霍宴松开手,卫章入眼看见一个空无一人的宅子,穿过正堂就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可能因为一直没人住,园子有些荒芜,但能看得出原本布局中的匠心,咫尺之间移步易景,十分难得,卫章觉得很是喜欢,就是奇怪霍宴带他来这里做什么,“这是哪里”
    霍宴最近养成了一个喜欢来回摸他发茬的习惯,这会又顺了几下,才道,“还需要修整一下,不过这里”顿了顿,她俯身看着他的眼睛道,“你那么喜欢奇奇怪怪的地方的话,这里的每个地方,应该都是你可以撕我衣服的地方。”
    卫章撇嘴,“我才没有喜欢奇奇怪怪的地方,明明都是你在乱说。”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撕衣服“你是说,说”
    霍宴打断了他,没让他先说出口这句话,“章章”
    霍宴很少喊他的小名,不是逗他喊着虎头,就是直接动手动嘴代替喊他,这会这声章章喊得格外温柔,卫章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平日里他能挂在嘴边,这会真到时候了反倒有些害羞,把脸埋进了她怀里,听见她说,“我忍了够久了,你该嫁了。”
    “回了京都我就想置办一座宅子以后娶你用,不用多大,只需要够我们住就行,那天见了这个园子我就觉得你会喜欢,不过后来也没时间修整,买下来后就一直扔着没动。
    我最近会抓紧找人来修整这里,过了中秋,我就派人去安阳接你爹过来,好不好”
    卫章在她怀里用力点头,抱住她腰的手紧了紧。
    霍宴拍了拍他的背,有些不自然道,“你生辰那天晚上给你那个木匣子,你回头得拿给我一下。”
    卫章想起那匣子里满满的银票,突然反应过来,霍宴这是把钱全给了他然后没钱修整宅子了。
    他忍不住扑哧了一下,然后便越发忍不住,笑得双肩颤动,被霍宴按着双肩推开来,挑眉看他的眼神有些狐疑。
    卫章想起那个被他毁掉的木匣子,知道瞒不住,小声道,“我打开了那个木匣子,我都看见了,那封信。”
    霍宴没想到都特制了锁他还能把匣子打开,她叹了口气,“所以那天我见你肿了眼,不是做春梦,是看信哭的。”
    卫章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道,“你说等事情过去了把这一切都当个故事讲给我听,现在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了吗”
    霍宴知道卫章是故意避而不谈当时他看见这封绝笔一样的信时是什么感觉,她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回忆,就好像当日她怀着无法形容的心情写下这封信时那种揪心刺骨的感觉,内心只希望它永远都见不得天日。
    所以她从善如流地回答了卫章的问题,“好,等有时间了,慢慢全都讲给你听。”
    中秋将近,霍宴忙于禁军事务,又要兼顾宅邸的修葺,没什么时间再去找卫章,偶尔见一面也呆不了太久,不过最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些许等待已经是云开月明后的求之不易。
    这天卫章去春晖斋,正好雅集文斋的几个男子也在,自从那日在千钧社一起亲眼见证了私藏军备被搜出来的一幕,他们倒是经常有了往来。
    聊天时说到许多古礼如今已经少有行,其中便包括了定亲礼,雅集文斋一个男子道,“大梁开朝以来定亲行的都是书聘礼,合八字交换庚帖,真要说起来,几朝以前,在大周朝文人之中盛行一时的结缨礼更显风流诗意。”
    其他人都很好奇,问他结缨礼是什么样。
    “结缨礼中,男子许嫁时,未婚妻主会亲自为他取一个小字,这个小字,往往代表着未婚妻主对男子的印象,只在妻夫之间称呼,十分亲密。
    除此之外,男子会剪一缕青丝赠与未婚妻主,取情思之意,同时男子腰间会系上彩色罗缨,系上罗缨的意思就是指这名男子已经有主了。”
    卫章道,“不给女人也系罗缨吗意思是这个女人有主了。”
    几人笑他,从来只有说男人是女人的所有物,何况世间女人可以三夫四侍,哪来的女人有主之说。
    他们很快就聊起了其他,不过卫章倒是一直对这个结缨礼念念不忘,见到霍宴时就对她说,“霍姐姐你给我取个小字吧。”
    霍宴听他说了结缨礼,“小字虎头”
    卫章瞪眼道,“我认真的。”
    想了片刻后,霍宴对他道,“倒确实有一个很适合你。”
    卫章一脸期待,“是什么”
    “七曜。”霍宴拉着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下了那两个字。
    卫章开心道,“是什么意思”
    霍宴摸了把他的脑门,“小光头亮堂堂。”
    卫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霍宴看他都快哭出来了,不再逗他,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顶,“天有日月五星,是为七曜,意思是你是所有的光。”
    你是我,所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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