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不是个爱放声大笑的,这一笑让云容和周涣之都侧了脸去看他。
云容有些诧异道:“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难道不是”
苏玉清瞧着云容,好笑道“都说红粉骷髅,白骨皮肉。但世间之人真正能忽略容貌的少之又少。倒是见色起意之人,繁多。”
云容“说得甚为有理。”
见云容没有反驳,苏玉清却兀的收了笑容,严肃道“容哥儿,德妃薨了。”
“薨了”
怎么会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云容忍不住蹙了蹙精致的眉尖,惊讶道。
苏玉青点了点头,“说是得了急症,突然暴毙。”
熙和殿。
精致华丽的大殿里站了许多的太监宫女,他们都低眉垂首,悄无声息。
里间,紫檀木雕花玉兰刺绣屏风后,一张同样的紫檀木架子床边,淡紫色的床幔径直垂落到床脚,铺陈在华贵的地毯上,顺滑的料子绣有精致图案。
雪白色的广玉兰,活灵活现。
玉珩躺在床上,右手轻轻摩挲着花瓣,瞧着在紫色衬托下的那抹月白,薄唇微掀,露出个温软的笑来,感叹道:“真是像极了他。”
也不知阿容现在在做些什么可是在看书他有没有按时涂药脸上的伤可好些了可有一丝半点的想他
盯着玉兰怔愣良久,外面传来的动静让他的思绪重新又拉了回来。
“殿下,该喝药了。”帘子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玉珩缓缓收回手,语气无甚起伏的道:“嗯。”
视线逐渐明亮,床帐被撩起一半,挂在了一旁的龙玉钩子上。
里头趴伏着一个人影,仅着一身寝衣,素色的衣服隐隐约约还浸出一丝血迹。
两个侍童小心翼翼的扶了玉珩起身,在他背后垫上两个软枕。
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玉珩探手端了丫鬟手里的碗,对着黑漆漆的药,眼也不眨的喝了下去。
丫鬟见他喝完,恭敬道“殿下,让奴婢为您上药。”
玉珩瞧了她一眼,看向一侧站着的侍童,抬了抬下巴,“你来。”
听着六皇子指了自己,侍童忙不迭的接过另一个丫鬟托在银盘上的描金瓷瓶,跪在床边侯着。
将碗递给宫女,玉珩缓缓躺下。
撩开素色的衣摆,玉珩雪白有力的背部遍布血痕。数十道宽有一寸,长两尺有余的伤口纵横期间。
皮肉翻起,紫红一片,狰狞可怕。就算是经过了几日的治疗,也依旧红肿出血,难以想象原来是有多么惨烈。
瞧着这些伤口,替玉珩抹药的侍童手指都忍不住颤抖,额头冒出冷汗,就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主子。
可反观躺着的玉珩,全无反应,活像身上的伤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甚至都没动过一下,全程安静的上完了药,才若无其事的侧了侧身子,出声询问道“今日是第几日了”
“回殿下,第四日。”
玉珩“退下吧。”
宫婢屈膝一礼,替玉珩掖了掖被子,便放下帘子,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玉珩动了动身子,便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似是火烧。
前些日子,因为他擅闯宫妃寝宫,又胆大包天的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将德妃一剑毙命。
尽管寻了个由头,还是被怒不可遏的皇帝下令杖责四十,幽禁三月,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望。
这一打,活生生打去了他半条命,鲜血淋漓的场景让皇后当时哭的撕心裂肺,虽然身体疼的要命,但他心里却是高兴的。
德妃死了,阿容也就安全了,再不会有人对他暗下毒手,与这相比,挨顿毒打算什么
更何况,这些个惩处,也算是给德妃和七公主的一个交代。
不过想到要一连幽禁三月,玉珩心里就充斥着一股涩意,这意味着他三个月都见不着阿容。
玉珩默默垂下眼帘,他为了处理玉嫣兰和周泽之的事耽搁了些时日,又因为那日在朝华殿听到云容定有亲事一时心神大乱,脑子糊了半响也没缓过神来。
导致他错过了阿容的生辰,还没来得及为他补上,又怎么甘心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他抿了抿薄唇,朝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精心准备了那么久,无论如何,他也要出去一次。
补了阿容的生辰宴,亲自祝他生辰喜乐,愿他一世欢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九号的更新哈,十号的还没码。
高亮玉珩要爆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