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微微垂下的眼眸。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拐角处与楚少琛道别,转过身去的刹那,楚少琛抬起眼来,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热烈与放肆。
    季青岑回到屋里,叫紫菱给自己放水洗澡,把自己放空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迷茫地抬起手拂过自己的肩背。
    那里仿佛还有余温未散的热度。
    可她身后除了楚少琛,谁都没有呀。
    她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产生这种奇奇怪怪的错觉
    季青岑欲哭无泪地把自己蜷缩在热水里,好半天才出来,她换好了寝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突然听见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会是谁
    她有些诧异,但还是叫紫菱去开了门。
    门外是楚少琛。
    她披了件衣服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楚少琛侧眸看了紫菱一眼,紫菱被他那一眼寒凉吓得一缩,求助般地望向季青岑。
    季青岑更奇怪了,这么晚了他还来,难道是有事情要说
    她对紫菱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紫菱匆匆忙忙地回身关门,突然看见楚少琛背后一大块血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楚少爷,你的后背”
    “后背怎么了”季青岑下意识地拉过楚少琛,看见他原来肩背上的伤口不知怎么回事,又裂开了。
    “你”季青岑急道“快去拿药箱来。”
    紫菱赶紧从抽屉里把药箱翻出来,季青岑拿剪刀把楚少琛后背上的衣衫剪开,露出少年紧实的后背来。
    果不其然,本来已经结痂了的口子又开了,伤口还在往出冒血,季青岑回头跟紫菱道“我先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你先去打盆热水来。”
    紫菱应了一声跑出去了,季青岑拿帕子压着他的血,皱眉道“这次又是怎么弄的”
    楚少琛垂着眸低低道“喝多了酒,撞到桌子上了。”
    “撞桌子上了”季青岑怀疑道“能把一条痂都撞掉吗”
    她一下反应过来“你屋里不是有竹修吗怎么跑我这来了”
    她半天没得到回应,反而觉得自己的腰一下被搂住了。
    楚少琛把头埋在她肩上“阿姐,我好痛。”
    “你你别总是这样。”季青岑一瞬间慌了手脚去推他“这样不好。”
    但只要楚少琛不松开手,季青岑怎么可能推得动他呢
    楚少琛慢慢抬起头来,他眼底有委屈,季青岑一对上他那样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什么坏事,在虐待他一样。
    她努力忽视他的眼神,维持一个做姐姐的威严“阿琛,你已经长大了,我是你阿姐,我们之间如果有太多亲密的举动,是不合适的。”
    “而且你以后还要娶妻生子,更加不能总是在我身边。”
    “我不娶。”
    季青岑听见楚少琛平静的声音,他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我一直陪在阿姐身边。”
    季青岑被他看得发慌,她对这样总是迷失的自己有点生气,强装镇定提高了声音道“胡说,你都十七了,兄长这个年纪都已经成亲了”
    “兄长是兄长,我是我”楚少琛突然低吼出声,眼底浮上点红色来,他喘息几声,沙哑道“反正我不娶。”
    他话音刚落,紫菱慌里慌张地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看见姐弟俩不知为何,情绪皆是如此激动。
    她茫然道“小姐”
    “没事。”楚少琛压了压眼底的红,站起身顶着一身残破的衣服和血迹走出门去,路过紫菱身边他沙哑出声“照顾好她。”
    紫菱下意识点头,不知所措地望向同样胸口急促起伏的季青岑。
    第二天两姐弟依然无话可说。
    两人在走廊尽头碰了面,季青岑看他一眼,下意识想问他一句伤口如何,但又想起昨天他莫名其妙的态度,便又不想理他了。
    季青岑面无表情地下楼去,楚少琛张了张口,又觉得季青岑一定不会应他,索性委屈又懊恼地闭了嘴,跟在季青岑身后下楼。
    姐弟俩表情严肃地下楼去,看见孟家的几位表兄穿戴整齐,好像正要准备出门去,看见季青岑和楚少琛下来,孟五郎高兴道“诶,正好小表妹来了,我们还正要去找你呢,跟我们一起去宫里给姨母请安啊”
    孟家的主母崔氏有个妹妹,在宫里做婕妤,昨日里给崔氏传来帖子,邀请崔氏带着几个孩子到宫里坐坐,现下几个表兄正要跟崔氏出门去了。
    崔氏看见季青岑下来,也邀请道“青岑和阿琛也来吧,婕妤还叫我把季家的几个孩子一起带去给她瞧瞧,尤其是青岑,你不去可不行啊,婕妤还特地提到你了,叫我把你带过去给她悄悄呢。”
    她笑了一声“凌云还在睡觉,怎么也叫不起,就不带他了。”
    季青岑是真的很不想去,但崔婕妤要见她,她敢不去吗
    她默默叹了口气,侧眸看了一眼楚少琛,本意不想让他也去,他们两个人刚刚闹得不愉快,不如各自都冷静冷静,但楚少琛上前一步淡淡道“我也去。”
    季青岑瞪他。
    楚少琛忽视掉季青岑瞪他的目光,他怎么可能放心让阿姐一个人去皇宫那种地方。
    万一遇上什么皇子皇孙北戎皇孙左贤王怎么办
    这些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强取豪夺吗
    驿馆的两辆马车往皇宫方向行驶,孟家一辆,季家一辆,楚少琛本来想坐马车,但却被季青岑赶出来和表兄们一起骑马。
    他抿了抿唇。
    从那天他跳窗被发现起,阿姐就一直在疏远他,他长大了,姐弟之间应当避嫌了。
    甚至以娶妻生子的方式来提醒他。
    楚少琛烦躁地甩了下马鞭。
    他想娶的,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
    无论什么方式,他都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有时候他总是在自我矛盾中徘徊,如果他不是阿姐的弟弟,该有多好,那他是否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阿姐
    有时他又在想,做阿姐的弟弟也很好啊,做她的弟弟,他能总是跟在她身边,借着这个名义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再靠近她一点。
    但现在他连这一点小小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在马车里的季青岑也是一样。
    阿琛是她一手带大的崽,从被她捡回来开始,他便没有一丝安全感,是她的主动靠近让他开始接受这一切,但现在她又要将他从自己身边推离。
    她心中有自责,也有不舍。
    但他对她的过于依赖,还有他眼中不时流露出来的情绪,也让她内心茫然。
    季青岑掀起车帘来,望向那个被她推开的少年,他微微垂着头,似乎有几分颓丧的意味,但他迅速便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几乎瞬间便回过头来,季青岑眼疾手快地落下了帘子。
    驿馆距离皇宫不远,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皇宫门口,崔氏递了帖子和腰牌进去,带着一堆小崽去崔婕妤住的寝宫。
    这一堆小崽里只有季青岑一个女孩儿,崔婕妤一看见万绿丛中一点红,便稀罕得不得了,先拉着季青岑的手夸个不休,东南西北问了一大堆,又问了季白和孟氏如何,然后才把目光转移到剩下的几个郎君身上。
    几个外甥她是年年都见的,但是楚少琛崔婕妤是第一次见,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郎君,想起这个小郎君就是季家收养的孩子,之前在校场大挫北戎的士气,而且他下场后便消失了,没有庆功,也没有领赏,反倒被宣扬得沸沸扬扬,茶楼说书的到处编纂的都是他的传奇。
    崔婕妤今日一见,对这个少年十分满意,她突然开口道“这位小郎君就是阿琛吧,今年贵庚了”
    楚少琛道“是,今年刚过十七。”
    崔婕妤点了点头,又问出一句话来“可曾婚配”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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