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娘娘您没事吧”
    太子妃娘娘若是在刑部大牢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也担不起这责任啊
    “没事。”王惜颜低低道“没看清路而已。”
    狱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太子妃送出了刑部,兜帽下露出女郎半张姣好的面孔,不知是不是月光落下来的原因,她的肤色竟有些近乎苍白。
    而牢狱之中,王惜颜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楚少琛便通高处跳了下来。
    “王宽”他蹙眉低喝一声,看着他再也坚持不住地倒了下来。
    王宽身子紧紧蜷缩着,浑身颤抖到有些痉挛,忍受着来自腹中的剧痛,他看一眼楚少琛,艰难地扯了下嘴角,轻轻喘息着道“楚少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从在广阳的时候就是这样。”
    “那时候你就喜欢你阿姐了吧”
    “但你很幸运,你总能在她身边,而我却是在她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
    “楚少琛,你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亲眼看着心爱的人穿上嫁衣,嫁给别人的心痛是什么样的吗”
    他低低笑出声“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你且有的痛呢。”
    楚少琛从刑部大牢掠出来的时候,依然忘不了王宽看王惜颜转身离去的那一眼。
    那一眼中翻涌着无数情绪,但最后都化作了温柔。
    他应当也是很痛的,但爱总是可以包容一切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正想要离开,却看见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刑部门口。
    楚少琛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他躲在一旁,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一身白袍的郎君。
    白袍的郎君
    他潜意识里觉得十分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看着那郎君毫无阻碍地进了刑部大牢,眉心微微蹙起,犹豫了一下,又摸进了刑部。
    这一次他没有再摸进狱中,而是找到了王宽所在牢房的小窗,借着月色,他看见王宽在艰难地挪动身体。
    他怔了一下,不明白将死之人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王宽嘴角已经渗出点血迹来,但他费力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拭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再将染血的布藏在稻草之中,面向墙壁侧卧了下去。
    他刚做完这一切,楚少琛便看见他牢房门口闪进来一道人影。
    正是之前刑部门口那白袍男子。
    他面容隐在阴影中,直到他走进王宽的牢房,月色照在他脸上,楚少琛才看清他的脸。
    他浑身一怔。
    这人,是白泽啊。
    自从广阳停学一别,他们便再没有见过白泽,不知他是随白先生四处游历去了,还是如何,但如今楚少琛却在京都又看见了白泽。
    他面色虽淡,但内心却无比震惊。
    白泽走进牢房,看着侧卧在墙角的王宽“王兄,别来无恙。”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王宽的回应,笑了一声“成王败寇,王兄胸襟不至如此狭窄,连应我一声都不愿吧”
    半晌,王宽沙哑出声“晋阳王倒是自信的很。”
    楚少琛闻声一怔,目光落在白泽身上。
    大齐不册封异姓王,白泽如果是晋阳王,那么他是
    皇子
    大齐皇室为萧姓,他却姓白
    可他如果是皇子,之前在广阳听学的时候,为何那么多的京都子弟都不认识他
    白泽低低笑起来“我在晋阳住了二十年,为了回到京都我筹谋了多年,太子和常贵妃再拦我,我终究不还是回来了吗”
    王宽沉默了半晌,他声音愈发低哑“如果我没猜错,私盐案也是你的手笔吧。”
    白泽负手而立“王兄,是太子要杀我在先,我为自保而反击,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神色平静道“太子与北戎做交易,让北戎趁着新年和陛下的万寿节,季白来京都之际大肆进攻,为的是什么”
    “一旦边境被破,北戎倾巢而入,民心不稳,陛下一定会派出皇子监军,太子身为储君自然不会动,京都剩下的皇子要么年纪尚小,要么不堪大用,晋阳地处并州之境,能够最快到前线的皇子,不就只有我这个晋阳王了吗”
    白泽停了一会儿,嘲讽道“常贵妃还试图拉拢季家,在边境战场上置我于死地,但他哪里想得到,云陵常氏蠢笨如斯,再加上季青岑身边还有个楚少琛,反倒让云陵常氏失去了季白的信任。”
    他冷笑出声“常贵妃这个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王宽悄悄拭去嘴角的血迹,轻轻喘了口气“所以你,反过来利用季家来调查私盐案”
    “没错。”白泽道“季家三代忠臣良将,一旦知道有人与北戎交易私盐,季白必定会查个通透,上交朝廷。”
    听到这里,楚少琛目光紧盯着白泽,胸中一股火气烧了起来。
    所以白泽当时无端出现在广阳听学,应当是已经知道了王宽来广阳运盐,正好他们几个季家的孩子也在广阳,他便把此事往他们眼皮子底下戳一戳,吸引他们的注意。
    还有杨朔那个二世祖,之前他绑走阿姐,恐怕其中也有白泽在推波助澜。
    他回忆起之前去找季青岑的时候,荒无人烟中恰好有个猎户出现为他指路,难保那就是白泽的人。
    借杨朔的手,将私盐案闹大到季白那里,却还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楚少琛看着白泽的眼神冷了下来。
    还真是心机深沉的晋阳王。
    白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我原本以为季白会直接揪出太子来,倒没想到他也留了一手,直接交给陛下决策。”
    他叹了一声“也是,陛下多疑,武安侯一案后,武将人人自危,像季白这样统领整个北境边军的将帅更是小心谨慎。”
    王宽此时眼底已经显出乌青来,他艰难地将喉咙里的血沫吞回嗓子里“那晋阳王你来又是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自然不是。”白泽在狱中随意走了两步“太子妃能来,我便不能来了”
    白泽看着王宽的侧影狠狠颤了一下,笑出声来“王宽,你这一生都活在王惜颜的意愿下,我知你心中爱慕她,但你就没有一点怨恨不然她三番两次要杀你,你为何还要执着于进京来”
    他俯下身来看着侧卧着的王宽,低语道“想来在京都脚下,刑部大牢里,她这次也不敢再杀你了吧她来跟你说什么了让你抗下所有罪责替太子顶罪王惜颜就是这样冷心冷肺的人,和她那个太子丈夫一样,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他嘲讽笑开“你不如离开王惜颜跟着我算了,只要你供出太子违律贩卖私盐,通敌叛国,我保证你安然无恙从刑部大牢里出来。”
    他蹲下身,眯着眼瞧着背对着他的王宽“怎么样”
    王宽把脸埋在墙角的阴影处,叫白泽看不清他容貌,他声音喑哑地笑了一声“晋阳王这么大的本事,不如想想替自己想想吧。”
    白泽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王宽翻过身来,口中不住地涌出血沫来,将他胸前囚服整个染透,他眼中瞬间爆出光亮来,用尽全身力气呼救。
    与此同时,牢房内的白泽和在外潜伏的楚少琛都清醒过来。
    王宽的呼救声迅速引来了刑部的护卫,他将杀人灭口的罪行嫁祸给了白泽,此时白泽不但不能全然而退,反而彻底陷入了违律叛国的嫌疑中。
    白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几乎是咬着牙死盯着地上的王宽。
    王宽仰躺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涌出鲜血来,不多时他的双目,耳鼻,都开始流血,但他咳了一会儿,竟快意地大笑起来。
    阿姐,阿姐,这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保护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少琛妈,我摸着良心说,你对我还挺好的
    晚上6点有二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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