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珩入官场这些年, 总听身边的同僚或上司们对摄政王议论纷纭, 说他如何如何心狠手辣, 如何如何喜怒无常, 做大理寺少卿这两三年, 也因公事与摄政王接触过数回。
    但他运气好, 还未曾见过摄政王发怒的模样, 眼下, 对方又是拍桌又是蹬椅, 吓得他六神无主,咽着口水连忙站起来退后, 叉手先低头告罪“王爷息怒, 下官万万不敢, 其中定然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未等他回答, 赵允承皱着双眉, 等不及地问“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一遍给我听。”
    “是”细细想来, 那日在承恩伯府,其实并未说什么, 宋玉珩轻轻吸了口气,复述道“那日内人受邀前往承恩伯府做客,叮嘱下官下了朝去接她一同回府,下官, 下官便在承恩伯府中瞥见一小郎君, 无意中说了句这孩子隐约有些像摄政王。”
    他一口气说完, 隐去了话是妻子说的事实。
    这种时候,他又怎忍心将责任推给妻子。
    赵允承也没有追究是出自他口还是谁人之口,总之宋玉珩便是罪魁祸首便对了,他面如寒霜,咬咬牙“这话是你该说的吗你身为大乾官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自己不知晓”
    那是沈家的子嗣,姓宋的竟然敢当着沈家夫人的面嚼这种舌根,他怎敢
    “”宋玉珩一个大男人因嚼舌根被人训斥,当即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他的夫人荀氏,为人心直口快,此话确实欠妥。
    在家中说说便算了,但这话万不能被人听去。
    但那日,他观那位沈三夫人并未在意,却为何惹得摄政王如此暴跳如雷
    这其中之事,宋玉珩不想探究,也不敢探究,他只低着头赔罪“王爷教训的是,是下官口无遮拦犯了忌讳,还请王爷赎罪。”
    事已至此,赵允承罚他又有什么用还能时光倒流叫他不嚼舌根不成
    说到底他和秦三娘的事,作乱的源头太多了,宋玉珩只不过是区区一个,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双颊绯红的郎君想通这点,恨恨地坐下,再次拍开一个酒坛子的封泥,侧脸看着宋少卿阴恻恻道“若是有一日我妻离子散,你且等着瞧。”
    说完这句他继续喝酒。
    之后便再未说话。
    宋玉珩无奈苦笑,他并不想知道得太多,但眼下却因为太聪明,不由自主地从摄政王的只字片语,拼凑出了一场大戏。
    但这戏似乎不是那么好看的。
    至少今夜,摄政王不叫他滚,他便只能在奉陪到底。
    时间倒回赵允承离开沈府那会儿,抱着小宝的秦嫀,目送郎君清隽的身影迈过二门,她便狠心地转身回屋,不再去看他。
    “夫人”她的两名忠心耿耿的丫鬟围了上来,一个心疼地看着她的手,一个过来帮她抱小宝。
    一开始,小宝赖在秦嫀怀里不肯下来,秦嫀哄他道“小宝乖,阿娘的手弄伤了,一会儿擦了药再抱你,好吗”
    小宝聪明,性格古灵精怪,虽然才两岁,但很多话他都能听懂,闻言点点头,翁声嗯了声,这才愿意被沐芮抱着。
    秦嫀坐在软榻上,将手腕往茶几上搁着,月英立刻去端水来,还有药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忙碌着,和沐芮都是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敢的神情。
    秦嫀暂时没心思注意她们,她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累得不得了。
    不同于刚才在廊下和赵允承对峙时的悲伤愤怒,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眼泪也早已收了起来。
    虽然刚才说到情动处时她确实很想哭,但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摄政王,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全家覆灭的存在,她今天其实不会这么失态。
    秦嫀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男人在犯错被抓住的当下最是有负罪感,那是他最内疚的时候,女人要提条件便在当下趁着他内疚的时候提出,不然等缓过了这一阵你便只能听天由命。
    那时在皇城司,愕然发现对方掩藏的秘密,秦嫀的第一反应便是问自己,他是一个位高权重,心在天下,家中妻妾成群的王爷,真的是你想要在一起的良人吗
    秦嫀不是那种满心少女梦,对王爷皇子有厚厚滤镜的女人,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当一个真正的封建女性,去接受典型的封建婚姻。
    更遑论是当皇室子弟身边的女人。
    所以答案是不,她不想成为郎君众多妻妾中的一员,再者,郎君骗了她,如果没有东窗事发,是不是她会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女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过着非常幸福的婚姻生活
    这事只要一想便毛骨悚然。
    心理年龄都快赶上不惑之年的秦嫀,她反倒是不害怕没有人陪她终老,她最害怕的是失去自我。
    蜜里调油的幸福会将人麻痹,锦衣玉食的生活会使人失去锐气,但是很庆幸她脑子还是清醒的。
    既然已经不想再跟郎君过了,摆在眼前的问题便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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