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将人们的注意力吸睛分流到班上的内容。哪怕你指定由谁来负责都好,然而偏就是没有。”

    “其次,你的想法的确兼顾了来访人员中的两个占比最多的人群,但你是不是忘了考虑消费者心理你以为普通的高中生会来听你讲融资讲股票有这时间他们怎么不去女仆执事咖啡厅吃吃东西拍拍照然后发推你以为冰帝私立贵族学园他们眼里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你觉得稀松平常的贵族两个字啊”

    “在这场量多者胜的评选里,你为了卖弄自己金融面的知识储备,用枯燥的讲座赶走了历年占比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来访人员,还拿什么跟我说赢”

    “你的头吗”

    “在方案前面加上男仆两个字我都不会这么有这么大意见”

    我长舒口气,心情愉快了不少,继而抿出一个完全没有歉意的爽朗笑容,“我的发言完毕,你们继续。”说完便走出了教室。

    哪怕来到走廊上,也能听见从教室溢出来的闹哄哄的讨论声。隔壁班似乎已经已经对要举办的活动项目有了定论,从写在黑板上的板书看来,他们的策划会议已经进入了场景布置与采买原料的阶段。

    “忍足”靠走廊的玻璃窗忽然笃笃响起。我一偏头,看见一颗深蓝色的脑袋,“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这个学期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了,这位可爱的小姐。”他推开玻璃窗,边笑边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话里肯定有话,是在讽刺我天天来去如风自由自在,从不留意身边人的感受这个人指的当然不是忍足自己,而是迹部。

    他的好兄弟来帮他打抱不平了喔真是令人感动。

    “那可真是对不起,毕竟人的注意力非常有限,我可没有余裕关心太多隔壁班交情不深的校友坐在教室哪个角落这种事情。”我不顾形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老实说,我其实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我不大记得上一次有人往我储物柜里塞情书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高一刚入学因为那会儿除了迹部和他身边几个人,谁也不认识我,更不了解我。

    十封情书里有八封会在我的脸上花费笔墨。

    十个有八个人会以为我能安安静静地在阳光铺洒的午后坐在桌边,垂下眼睫宛如注视着情人的面容一般将书页上的每一个字刻进心头。

    好在这种错误的认知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在我几乎原形毕露的今天,就连白色情人节的义理巧克力我都快收不到了。

    总有人拿这事明目张胆又或是在背地里取笑我,但我从不介意。

    如果要以女子力和受欢迎程度来判断人生成功与否,那我绝对是最不为人所爱的oser。

    然而我却非常清楚自己所经历的现实并非如此。

    我重重地关上b班的窗户,牢牢嵌在合金边框之间的防弹玻璃纹丝不动。巨大的撞击声却还是把忍足同桌的姑娘吓了一跳。

    深蓝色的少年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我,是我这段时间里最最熟悉的,无奈又不得不包容的目光。

    我扬起下巴,转身离去。

    柴田事件并没有让学校选择完全封锁天台。冰帝处理事件的准则向来是堵不如疏、疏不如引。除非屡教不改或犯了触及底线的错误,通常不会采取特别强硬高压的手段。

    开除了柴田文次之后,理事长还是决定在教学楼顶上修筑玻璃温室,并安装监控摄像头及尽可能地防止“跳楼轻生”的意外再次发生。

    事实证明漂亮葱郁的花草的确会让人的心情变好,我百无聊赖地蹲在教学楼中央花园的花圃边,伸手戳了戳一株长在山茶底下的含羞草,它的叶片立刻紧紧闭拢,过了好一会才又张开。我坚持不懈地折腾了这株含羞草二十多分钟,直到有个影子把我整个兜住。

    小时候我们也在空地上玩过踩影子的无聊游戏,赤司总是提心吊胆地害怕我玩得疯疯癫癫的摔倒,迹部则是那个负责用体力差距把我甩在身后然后哈哈嘲笑我的家伙。

    迹部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又看我戳了二十分钟的含羞草。且不说我的腿是不是已经失去知觉,反正迹部今天看起来是要把自己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跟我消磨干净。

    我忍无可忍地扭身抬头,“走开”我毫不客气地赶人,仿佛中央花园是我家出资建设的一样。

    迹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如果他的眼睛不眨,我可能会以为他睁眼站着睡着了。

    这世界上有一类人还挺奇怪的。他们明明累得不行,却还是能在人前强打精神,仿佛永远不会松懈停转的机器,甚至还能给人造成“他们的确不会觉得累”的错觉。

    “行吧,你不走我走”

    我受不了和他这样僵持,猛地站起身,全然忘了自己是个末梢血管流通不畅长达四十分钟的人。

    瞬间奔涌而出的不止是血液,同时伴着头晕。

    我的身子整个仰倒。然而在重力操作发动之前,迹部率先接住了我。

    他抱着我踉跄两步。难以想象这么高大的少年会像另一块多米诺骨牌般因我而倒下。

    我从不害怕失重感。

    重力操使怎么可能会害怕和重力相关的事象

    只是我的确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迹部抱着我向后倒去的瞬间被揪紧。

    如果我放任他摔倒,诚然被他抱在怀里的我会安然无恙,但我敢保证他会至少因为轻微脑震荡恶心呕吐一星期

    用这种方式试探我的能力,迹部景吾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你是哪来的弱智哪来的哪家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我气急败坏地往他鞋面上狠狠地踩踏着,感觉肺里有一把火在烧。

    迹部斜躺在半空中,忽然笑出了声。

    我恶狠狠地扭过头去瞪他,却在他湛蓝的眼睛里看见比柴田文次拿刀刺来时还要慌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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