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杰依旧平静道“查到了,他来问过我,有没有给兰嫔吃过药。”
高涵心下一惊,既然如此问,那个严甫定然是已经查出了些眉目。
“那你怎么说的”
乐安杰坦然“我说兰嫔从昭和殿送到慎刑司的时候,身子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不信可以去慎刑司查。”
高涵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平时不怎么讲话,关键时候还挺厉害。一边又庆幸,幸亏当时乐安杰给兰嫔吃了解药,不然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兰嫔的事,高涵又想通一层,由此可以排除自己的嫌疑,也排除景祯因为护着自己而不提及兰嫔的事,既然不是因为自己,那究竟还有谁让景祯对其缄默
入秋后,凉意渐浓,科考临近,举国上下的学子翘首以盼。高氏父女等的这一刻终于到来,盘算怎样拉拢考官,怎样探查有才的学子。
年节过完,各地考取的举人次年春闱进京会试。高陈两家极力想拉拢,主考景祈躲在王府不见客,复主考章定山和严甫,一个千面狐狸小滑头,一个呆板迂腐大顽固。这三人中高家与景祈还是有些渊源,高涵想从景祈这里打开缺口,打听些试子的消息。
春寒料峭,会试过后主考官便忙着主持阅卷。当务之急,要与景祈牵上线。
每年三月初七,景祈定会入宫,亲手给存雪轩的梨花树浇上一次水,添上一捧土。这棵树正是景祈的母妃淑妃刚进宫时亲手所栽,十分喜欢。按道理宫中是不许栽种这般寓意不吉的花,也是因为当年先皇对淑妃宠爱无加,才被特许。听说当年的德妃非常喜欢这棵树,后来已经成了一宫正位的时候,每逢开花时节必定来赏。也很蹊跷,最终淑妃也是殒在梨花开得正旺的时候,三月初七。
景祈踏进存雪轩,看到一个美人的背影,美人着了一身鹅黄色的锦缎长衫,正在一片纯净的梨花下杵着,万千风华,别来无恙。
景祈拄着手杖,轻敲着地板,来在此人面前,问道“安贵妃娘娘,今日怎么得闲,一大早来赏花。”
高涵转过身,看到景祈,温润如云,眼神楚楚道“等你啊。”
一枝晴雪初乾,几回惆怅东阑。料得和云入梦,翠衾夜夜生寒。
景祈依稀看到十年前,八年前,五年前的那个女孩,可惜终究不是,自己在那里苦笑一声道“娘娘可别说笑了,你这是要皇兄砍我的脑袋么。”
高涵噗嗤笑出来“王爷真会说笑,我们要你的脑袋做什么。”
景祈心中被“我们”这一根针猛然一扎,吃痛又要强装无事,顺势调笑道“给娘娘当球踢呀。”
此时忽听得一个郎阔的声音响起“这是谁要踢球啊”
景祈听到,吓得脚下一软。
景祯一身轻便素衣并未带太监,走进存雪轩。
高涵当下赶紧反应道“王爷说笑呢,今儿早听碧婉说存雪轩的梨花开了,臣妾用过早膳后便就赶着来瞧瞧,没成想碰上了王爷。”
景祯来在高涵身边,眼神温柔的听她说完,担心道“虽是已经开了春,早上还是凉,你怎么穿得这么单薄,你呀,一向怕热喜凉,因着这个毛病生了不少次风寒。”说着,伸手轻轻揽上高涵的肩膀。
景祈也握了握手杖。